自己没去寻史勾当的晦气,他倒找了上门了,乐天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乐侯爷,你对咱家无礼,咱们今儿个是不是该说叨说叨了!”史勾当气哼哼的进得屋来,看到立于门口的武松时,立时又重重的冷哼一声,自是想起昨日武松将袜子塞到其嘴里的一幕。
“来人啊,快沏上杯茶水,也好让史中官消消气!”不急不怒,乐天笑道对外吩咐道。
“咱家不渴,不劳侯爷费心了!”史勾当摆手,看着乐天冷冷的说道:“侯爷,咱家也是陛下任命的监军,昨日你那般对待昨家,今天是不是该给咱家一个交待!”
“耳朵聋了是么?”没理会史勾当,乐天冲着外面叫道:“这们这些使用的杂伇都是瞎子不成,没见有贵客上门么,如此怠慢,小心本侯把你阉了送到宫里侍候史中官!”
听乐天指桑骂槐,本就在气头上的史勾当越发的恼怒起来:“乐侯爷,这些年你进步如飞,翻脸如同翻书,越发的是一点旧情也不念,昨日倒是好大的威风!”
“史中官快坐!”比起史中官,乐天似乎永远慢了半拍,更不在昨日之事上纠缠,笑道:“前方简陋,不似汴都繁华,史贵人且将就着罢。”
史勾当目眦欲裂,乐天依旧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模样。
被从郓王赵楷身边罢去,算是处于逆境中的史勾当倒也养出些了涵养,只不过看到乐天时那些涵养立时烟消云散。
好不容易压下心的怒气,史勾当冷冷道:“昨日之事,咱家己经写了奏疏命人呈与陛下,侯爷你还是想想如何与陛下交待罢!”
就在这时,专门为乐天冲泡茶水的茶博士战战兢兢的进得屋来,为乐天与史勾当各奉上一盏香茗,小心翼翼的说道:“侯爷,您用的茶水平素都是尺管家吩咐小的冲泡,今日尺管家不在,小的手脚迟了些,还望侯爷不要怪罪。”
口中轻嗯了一声,乐天揭开盏盖,一股淡淡的清雅茶香充盈满室。
轻轻啜了一口,乐天挑起了眉毛:“这是小龙团凤饼,不是龙团胜雪!”
听乐天发问,那茶博士忙道:“小的见侯爷寻常吃的就是这茶,故而小的就冲泡此茶……”
放下茶盏,乐天哼道:“本侯昨日因公事开罪了史中官,今史中官来了当泡龙团胜雪,以表本侯之歉意,这小龙团凤饼又如何拿的出手,快去换茶!”
那茶博士忙道:“侯爷不要怪罪,小的这便去冲泡龙团胜雪!”
“去罢!”乐天挥了挥手,将茶盏拿起又啜了一口道,似笑非笑道:“这小龙团凤饼都是去岁陛下赐下的,被本侯当做平日的口粮茶,惟有贵客来时,乐某才会将御赐的龙团胜雪拿来饮用,今日倒是唐突了史中官了。”
听乐天轻言细语,史勾当心中不由的一凛,面色颜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史勾当如何不知道小龙团凤饼,又如何不知道龙团胜雪,这两种茶皆是本朝极品贡茶,,而龙团胜雪更是顶级贡品,本朝宠臣得之无不视若珍宝,而乐天却将小龙凤饼当做寻常的口粮茶,这才大臣之中是不可想像的。
令史勾当最为难堪的是,乐天表面上说用最顶级的龙团胜雪来向自己赔罪,实则是在羞辱威胁自己。
想到这里,史勾当脸上忽然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自己来找乐天讲理就是在自取其辱。
看着史当的脸如同四季变幻一般,一会绿一会红一会又有些发青,乐天叹气道:“史中官又何必处处与乐某为难,想当初咱们都在郓王手下做事,这份情谊可是千金难换……”
听乐天提及旧事,史勾当好不容易压下的怒气“蹭”的升了起来:“乐侯爷不要说这些好听的,咱家在郓王殿下身边失了宠信,被逐去打杂,想来这些都是侯爷下的绊子罢!”
放下茶盏,乐天眯起了眼睛:“既然史中官打开天窗说亮话,那本侯便不得不提及些旧事了!”
“旧事?”史勾当也是眯起了眼睛,疑惑的目光在乐天的脸上来回打量着。
“揣着明白装糊涂?到了这个时候,你史中官还用的着来掩饰么?”乐天手点着史勾当,笑了起来,随即面色一凛:“那许将可是你史勾当派与西北监视乐某的?”
史勾当不语,心中却是非常惊讶,原本自己以为没人知道是自己派许将监视乐天,却早己然被乐天识破,知晓了企图,而自己这个主使者被蒙在鼓中至今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