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州、永州、怀州,沿黄河流势自西南到东北一字排开,成为兴庆府防备大宋自东南侵入的最后一道屏障。
原本三城可以互为支援成为了抵挡宋军的最后一道屏障,却因为静州的意外失守,而使西夏不得不放弃经营这道守护兴庆府的屏障,因为此时的西夏己没有多余的兵马可以调派来与宋军夺取静州,更不想看到永州与怀州的兵马被宋军一个个的吃掉,所以才将这些兵马尽数调回防卫兴庆府。
而永州城在这三座城池的中间,距离兴庆府最近,不过三十五里而己,用来做为帅府的驻地最为合适不过了。
次日,鄜延路三万多人马浩浩荡荡来到永州,刘延庆、刘光世父子二人也在城中帅府与乐天、刘法等人见了面。
刘法、种师道、刘仲武、刘延庆等人,都在西北领兵多年自是相熟的很,只不过这一次聚在一起,面上虽然都带着笑意,私底下却是越发显得陌生,甚至随在种师道、刘法、刘仲武三人身后的三路将领们,看着刘延庆父子眼中也是带着冷漠与不屑。
这般场景,令刘延庆、刘光世父子二人显的尴尬万分。
见过礼后,四路边帅齐齐就座,而乐天也与四路边帅一般,平起平坐于其间。
当乐天坐下之后,刘延庆便注意到了乐天,更见乐天与自己平起平坐,本就心里窝了一肚子的火,此时更加的不悦起来,甚至在刘延庆眼中看来,乐天这样的毛头小子与自己平起平坐,是种师道三人有意对自己的污辱。
立于刘延庆身后的刘光世,看到乐天这个比自己还年轻的官员竟然也与诸位边帅同起同坐,不由的挑起眉头,再看一众比自己还要年长的将领也是立于一旁,觉得自己可以借机打击一下乐天,更能引起一众将领的共鸣,也好让环庆、泾原、熙河三路将领将对自家父子的冷漠驱散许多。
虽说朝廷重文轻武,但西北连年征战,武将们都是凭借武功来博取功名的,汴都文尊武卑的那一套在西北着实行不通,甚至似乐天这样的文官在西北还要受到武官的鄙视,再者说乐天还是为童贯所恶之人,刘光世自然不会介意来戏耍下乐天。
心中打定了主意,刘光世开口向乐天问道:“不知这位大人居何职位,能与四路战功赫赫的边帅平起平坐?”
没想到刘光世先来向自己发难,乐天不由轻挑眉头,反问道:“上月乐某决了黄河与灵州川的岸堤,水灌了灵州城,原本打算待灵州城的夏军难以自持不攻自溃时再行收取,没想到令父子竟抢在了前面,不知道尊父子可曾俘得夏人的二皇子李仁忠?”
噗……
听到乐天这般说话,在场的许多西军将领不由的笑了起来。
没想到自己刚出口,就被对方拿了痛脚说事,刘光世面色立时难看无比,刘延庆也是无比尴尬起来。
待笑声落下后,刘仲武最先开口道:“朝廷此次锐意消灭踞于灵夏之逆贼而命我等五路伐夏,只是姚兄麾下河东路兵马距离太远,而朝廷的本意也是让姚兄所部在夏州一带牵制夏人兵力,所以五路兵马一时无法聚齐,如今我四路人马长驱直入己杀至兴庆府城下,平灭夏廷在即……”
“刘兄……”刘仲武话音还未落下,刘延庆便打断了刘仲武的话头,接过来说道:“三位经略大人,童帅此时于镇戎军主持全局,不日便要率领帅部驾至永州,而眼下夏人己成困兽,只能坐以待毙,我军也是长驱直入连日来征战,军中士卒疲困,依刘某的意见,应让四路大军休整一段时日,待童贯抵达永州,我军再发起灭夏之战。”
之战数次顺州之战己经将西夏精锐消耗大半,眼下攻击兴庆府只不过是水到渠成,只要消耗些时日便能将兴庆府拿下,刘延庆却让所有人等等,待童贯来了再打这最后一仗,其的用意不言自明。
听了刘延庆的话,刘法、种师道、刘仲武三人不由的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明白刘延庆这明显是在捧童贯的臭脚,拍童贯的马屁,但三人心中对童贯还是颇有几分顾忌的,并未立即出言,而是齐齐的将目光投向了乐天。
说完话,刘延庆一脸得意,随即端起身前冲泡好的茶水小口小口的轻啜着,同时也在打量着刘法、种师道三人的神色,自觉得这招狐假虎威在此时用最为合适不过了,当看种师道、刘法等人将目光投向乐天的时候,眼皮不由的抽搐了几下。
论能力论实力,种师道、刘法哪个不比自己强、不比自己有主意,但同时将目光投向乐天,意味就非同寻常了。
刘延庆的意思,乐天自然清楚,当看到种师道等人将目光投向自己,乐天的脑袋也是不由头大了起来,在潜意识时乐天不想与童贯发生正面冲突,但眼前己经到了抢夺灭夏之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