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无军纪!”乐天只是冷冷说道。
“末将只是插言一句,中书大人便来抖威风不是!”听乐天这样说,那董军号反倒梗起了脖子。
听董军号居然与自己叫板,乐天恨然道:“六十军棍!”
“乐中书,你敢打我,你不过一毛头小子,依仗幸进才官居高位……”听到乐天加到六十军棍,那董军号恨然发怒。
“顶撞上官,出言不逊!”乐天恨然道,怒道:“许将与此人剥下铠甲冠服,责八十军棍,押到皇城司听审。”
“得令!”许将忙道,随即便要命随同而来的皇城司士卒将那董军号拖拉出去。
这时刘锜忙拱手与乐天说道:“中书大人,董军号不过一时性急,冲撞了中书大人,还望中书大人暂且饶过,容他战场上将功折罪!”
看了眼刘锜,乐天言道:“刘将军,本官素闻刘帅治军严谨,治下怎有如此轻狂薄率之徒,岂不有损刘帅威名,留此等害群之马,于军中有何用处?”
听乐天要革除自己军职,那董军号恨然叫道:“你敢除我军职,你知道本官舅父是谁么?说出来吓死你!”
“你家舅父是谁?”乐天挑眉言道。
提到自家舅父,见乐天言语间有畏缩之意,那董军号不免得意起来:“鄜延路安抚使刘帅!”
“自去岁戊戌科被陛下考校乐某钦点入仕,常侍俸于陛下左右,在汴都城莫说是你一个小小的都指挥使,便是一二品的大员也没人用这种口气与乐某说话!”乐天恨然,吩咐道:“许将,八十军棍一棍不少,外带掌嘴三十,除去官职禁于军中。”
“你敢……”听乐天要这般处置自己,董军号怒意更甚。
乐天直视董军号,不屑道:“莫说是你,去岁乐某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从八品司理参军时,便不曾将蔡相蔡京的五子蔡鋆放于眼中,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话音出口,营帐内立时鸦雀无声,那董军号也是目瞪口呆。
在董军号目瞪口呆之际,许将将董军号一边向外推搡,一边哼道:“在汴都,枢密使邓老大人都不曾用这般语气与中书大人说话,你倒真是有英雄气概,许某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待许将将董军号押出大帐后,种崇彦拱了拱手,显然此刻也规矩了许多,低声言道:“中书大人,这董军号的毕竟是刘帅的亲戚……”
“一个来军营里刷军功混吃等死的官二代罢了,瞧这般出息,又能成得了什么大事!”对于种崇彦的话,乐天很是不屑,接着言道:“出什么事乐某担着,既然乐某都不怕,你们又何需担什么心!”
之前还有人替乐天担心,但听乐天言语,显然是有恃无恐,言语间丝毫不将鄜延路经略安抚使刘延庆放在眼中。
……
板子打在屁|股上的声响在军营中响起,听得人胆颤心惊。此刻营帐里所有人才发现,读书人果然也够狠,下起手来绝不留情。方才营帐内散漫之气立时一空,乐天吩咐起来无人再敢插言。
围点打援与攻城打援,都是华夏后世现代的战法,这在十二世纪的宋朝来说绝对是新鲜事物,乐天提出来之后,便是种师道、刘仲武等人也不得不称赞乐天的构思巧妙。
此次乐天负责打援,种师道、刘仲武、种师中三人负责攻城,根据乐天事先的计划攻城此时只是佯攻,正式总攻的时间要略迟于打援。
……
残阳如血,映在了地上将大地染成血红色。此刻顺州城以北二十里外,地上尸身狼藉,血水将大地染成了酱紫色,硝烟与血腥的气息弥漫在这片土地的上空。
自静、宁、怀三州出来的两万夏军皆是精锐,在向顺州行进的途中遭遇到宋军的伏击,宋军先是一番重弩火器,将夏军行军的阵形打乱,待夏军刚刚稳住阵角之后,宋军随后而来的是一波|波骑兵反复的冲刺。
猝不及防中了宋军的埋伏,在宋军接二连三的攻击之下,这些夏军是精锐也是抵挡不住,立时全线开始溃退,但宋又岂会放弃这个歼灭夏军有生力量的大好机会。对于乐天围点打援强烈支持的种师道与刘仲武更是将手下一半的人马派与乐天使用。
泾原路与环庆路的一众年轻将领们更是在私底下铆足了劲,要根据战功较量一番,哪一方更为优秀,个个均是奋力杀敌,宋军势如破竹也便不足为怪了。
四万对两万再加上火器的支持,宋军的优势是压倒性的,做为西夏不多有生力量这一次彻底成了宋军的瓮中之鳖。
得知乐天围点打援大捷,种师道与刘仲武相视一笑,开始命令属下对顺州城发起最后的攻击。有火药的帮助再加上优势兵力,顺州城只坚持了三日,城头上的夏军见守城无望,终于坚起了降旗,至此宋军取得在夏国境内的第一个立足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