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潜于泾州城中的斥候飞鸽传书来报,那适于兰朵公主的南人驸马己到了泾州城,想来四、五日后便会由宋境出萧关,入我大夏国内!”
鸣沙城中,一位与乐天年纪不相上下,身着华装的少年男子坐于堂中,旁边立着一位夏军将领。
这华装少年男子正是夏崇宗李乾顺的次子李仁忠。
数月前,种师道率大军出萧关攻克西夏永利,割沓,鸣沙三城大破夏军,奈何鸣沙城己经是深入西夏腹地,距离西夏都成兴庆府不足三百里,若宋军在此驻防难免不会落入到被西夏兵马包围的险境,故而种师道罢兵后,鸣沙城再次为夏军所占,倒是割沙寨与赏移口还在宋军的手里。
听到禀报,西夏二皇子李仁忠眼中闪出一抹凶芒:“我倒要会会这个宋人,连我叔父晋王察哥也会败于他手,莫非他生了三头六臂!”
“殿下,南人素来狡诈,绝不可看轻!”那将领言道,继续禀报道:“殿下,潜入宋境的斥候与本朝归国使节取得联系,得到准确的情报说那宋人驸马除带了南朝皇帝赏下的财物外,还又自带了五十万两白银做为彩礼……”
“什么?五十万两白银?”方才还对那将领之言不以为意的二皇子李仁忠一怔,下意识的重复了一句,随即瞪大了眼睛问道:“割沙乌你将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那名为割沙乌的将领闻言,忙重复道:“末将方才是说,据本朝使者传来的准确消息,除了南朝皇帝的赏赐外,那宋人驸马带了五十万两白银做为迎娶兰朵公主的贺礼!”
显然听到这个数字后,李仁忠处于震惊中,不禁眯起了眼睛,口中喃喃道:“五十万两白银便是一百万贯钱……再加上其它彩礼,有我大夏一年财赋收入的一成了!”
随即李仁忠又追问道:“割沙乌,这个消息你能确定它的真实性么?”
“据末将所知,那潜于宋境的斥候是我大夏皇城司中的精锐,绝不会出错!”割沙乌言道。
面对如此大的数字,割沙乌眼中也是闪烁出贪婪的光芒,接着说道:“南朝果为富庶之地,怪不得我朝自景宗皇帝起(李元昊),便一直图据南朝,末将便是听闻这数字后,也生出了领兵攻打南朝的战意!”
毕竟是一国皇子,在短暂的惊讶后,李仁忠恢复了常态转而问道:“割沙乌,你说这南人驸马不过是一个四品官,怎能拿出来这么多的钱?”
“莫非是南朝皇帝所赐?”割沙乌言道,随即摇了摇头:“这般多的钱,便是南朝皇太子大婚都足够用了,那南朝皇帝又怎么舍得赐予,末将以为其中定有蹊跷!”
“本皇子也是这般认为!”李仁忠点了点头,言道:“割沙乌,你认不认为这是南朝皇帝做下的一个局?”
割沙乌想了想说道:“臣是武将,只知道上阵冲锋,蛮力打杀,对于这些动心眼的事,臣实在笨的紧想不清其中缘由!”
李仁忠轻叹一声,说道:“这南人驸马与本皇子一般年纪,又岂拿得出一百万贯钱来,依我所想这一百万贯钱定是南朝皇子所给予那南人的。试想我大夏下嫁公主,那南人拿一百万贯来做彩礼,我大夏皇帝又怎么只能回一百万贯的陪嫁,定然要付以双倍,若不然难免会落得被人耻笑的下场。
我大夏国瘠民贫,一年财赋才有几何?每年财赋除去官俸兵饷几无剩余,真正能当做盈余的怕是只有南朝给的那十多万贯岁赐!”
身为武将,割沙乌也是知道西夏财赋情况的,不由惊道:“南人皇帝好歹毒的阴谋……”
摇了摇头,李仁忠言道:“这不是阴谋,而是彻彻底底的阳谋……”
“殿下,如今我朝怎么办?一百万贯对我朝来说绝对不是笔小数字……”割沙乌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在历史上,夏崇宗当政时是西夏国力最为衰弱的时候,与宋朝交战屡屡受挫,尝试着与金国交兵,也是一触即溃,最后李乾顺才不得背信弃义的看着辽国灭亡,看着自己的王妃辽国公主绝食而死。
眼下这一百万贯,对国力衰竭的西夏意味着什么,明眼人都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顺便不得不说一句,一百万贯钱在西夏的购买力远远超过大宋,甚至超过宋朝的三、四倍也是正常的,更不要说这还是五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价值更大。
前文书中曾提过,宋朝一国铸钱,辽、西夏、大理、高丽、日本,五国使用,另外便是中南半岛的一些小国与大食等国也是认大宋制钱的,
这个时候,李仁忠也做不了决定,略做思虑后言道:“兹事重大,割沙乌你速派飞骑将这消息传于兴庆府禀于我父皇,让我父皇他老人家做决定!”
“末将遵命!”割沙乌忙道。
……
飞鸽传书虽然快捷方便,但却有不确定性,古时猛禽众多,鸽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了猛禽的口中餐。大宋缺马,但西夏不缺,鸣沙城距离兴庆府才三百多里的路程,路上换骑不换人,三个时辰之内也便到了。
接到从鸣沙城传来的消息,夏崇宗李乾顺立时觉的头痛起来,将众位朝臣召唤过来,将鸣沙城传来的消息告之群臣,最后言道:“众位卿家,如何看待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