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何事?”听到门外传来那一声悲怆的哭嚎,感觉到不好的察哥立时手脚冰凉,却仍故做镇静的问道。
“大帅……”
就在察哥话音落下之际,只见几个盔歪甲乱的士卒与将领跑了过来,个个灰头土脸。
察哥脸上现出慌色:“快说发生了何事?”
那逃回来的士卒将领哭的涕泪横流,几乎是泣不成声。
“晋王殿下,我听斥侯回来禀道,王爷派去支援统安城的两万士卒中了南朝军队的埋伏,除了逃回来的少数几个,全军覆没!”
就在这几个逃得一命的士卒擦干眼泪后,正欲说话之际,院内又有脚步声传来,人还未曾进得堂内,声音便传来了过来。
听来人声音,察哥几乎要咬碎钢牙,自然听得出来人是卓啰和南军司大将鬼巍跋,令察哥悲的是手下两万大军全被宋军一锅端了,怒的是这鬼巍跋的话音中显然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就在几日前,被宋军俘了一万多人,这一次又丧师两万,西夏的家底子哪里经的起这样的折腾。察哥心中又怎么不明白,损失这三万人马后,意味着驻于宋夏边境上的夏军再无野兵力,全面处于守势。
虽说察哥兵败,鬼巍跋心中有幸灾乐祸的感觉,但此刻也知道形势于本朝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只要宋军攻破了卓啰和南军司,对于宋军而言西夏再无屏障可言。
“大帅,东线传来战报!”就在这时,又有脚步声传来,只见一个背着信件包的驿卒快步奔到堂内,施了一礼后将内里的信件拿了出来,双手奉上。
接过信件撕开查看,察哥的面色越发苍白了。
看到察哥面色越发的难看,鬼巍跋心中也紧张了起来,忙问道:“殿下,又发生了何事?”
长长的叹了口气,察哥将手中的信笺递与鬼巍跋,尔后坐于椅上便是不发一言。
目光扫过信笺,鬼巍跋的面色也是变的越发苍白难看起来,信笺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南朝泾原路经略安抚使种师道率军出萧关攻克永利,进而逼近割沓,连鸣沙城也是岌岌可危,更是损失了数千人马,伤者亦是不少。
西线先胜后败,可谓损失惨重,眼下东线也是损失惨重,意味着本朝完全处于劣势,若是南朝步步紧逼,西夏有亡国灭种的危险。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鬼巍跋也是慌了神,向察哥问道:“王爷,我朝有此败势,当如何应对?”
“如何应对?”察哥眯起了眼睛,一时间内不能语。
得知两万兵马尽数或俘或杀的消息后,卓啰和南军司里的一众将领不约而同聚集到帅府内,每个人的面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短短数日损失了三万人马,这是极为打击士气的事情,原本五万对三万,在兵力上优于宋军,城内士气还极为高涨,此时完全低沉了下来,甚至有人听得本军大败的消息,开始有人做起了逃兵。
“能怎样?”察哥的目光扫过堂内一众将领,叹了口气道:“本官会为此败向陛下请罪,不会连累诸位将军的!”
鬼巍跋摇了摇头,说道:“王爷,末将问的不是战败之事,而是我朝所面临的危机!”
苦笑了一声,察哥一脸苦涩:“臣服,请和……除此还有其他之法么?”
臣服,请和,这对于军人对于朝廷来说绝对是屈辱的,但眼下到了这个时候只能这样了。事实在历史上西夏与宋交战,每一次战败国力不济时,便会请辽国出面调停讲和。
历代宋朝皇帝哪里不知道,西夏敢对宋朝用兵就是辽国在背后指使的,西夏胜了辽国便在一边对宋勒索敲诈,西夏若是败了,辽就在一旁充老好人,出面为两国调停。
对此,宋朝历代皇帝皆是无可奈何头痛的很,但一个西夏都够难对付的了,辽国则是更难对付的角色。
“如今我朝南方的门户就全仰仗诸位了!”神色黯然的看着一众将领,察哥随即又吩咐道:“派出斥候到宋境打探,一定要探知这两场战伇是宋军的哪位将领指挥的。”
说完,察哥命人研墨,开始思量如何给自己的皇帝哥哥回信,禀报两场大败的事情。
现下察哥心中也是忐忑的很,虽说自己是个亲王,但三番两次的大败,纵是皇兄有心偏袒自己,但国内的那一帮贵族怕也是想方设法的寻自己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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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扫完战场,又分出人马将一万多夏军俘虏押解到湟州收押,乐天率军回到盖朱城己经是次日下午的时候,人马刚刚来到城门前,早己生到捷报的刘法与何灌率守城将士一齐出来迎接。
看到乐天,何灌颇有几分不好意思,但还是上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乐修撰虽年纪轻轻却用兵如神,老夫是服老了!”
“何帅折煞下官了!”乐天连忙拱手。
见刘法见过礼后,只见从刘法与何灌二人身后钻出个人来,搓着一双大手,不好意思嘿嘿的笑,最后向乐天拜了拜才开口道:“乐修撰,这一次俺是服了,俺老李是个粗卑武夫,此前言语上多有冒犯,还望乐大人您不要计较呐!”
一看来人,乐天笑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与自己打赢,输了就抠自己眼睛当泡踩的李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