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上攻到中午,又从中午攻到日头偏西,一边攻了近四个时辰,竟然没拿下这山头上的十多个宋军,还伤了百十个兄弟,莫说是那个西夏兵的头目,便是一众西夏兵心里也憋着一口恶气。
无奈这处山崖太过陡峭,一众西夏兵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好不容易躲过从山顶滚落下的石头,又迎来一众宋兵刺来的兵刃。
连刺再砸,十多个西夏兵刚刚攻上山顶便被给打了下来,吓得跟在后兵的西夏兵裹足不前,将身形陷在山腰中不敢再上前一步。
此刻乐天眼中一片血红,杵着手中狼牙棒插在地上,支撑着疲惫的身体,那狼牙棒上还挂着从西夏兵身上扯下的皮肉衣衫,更有道道血水顺着棒杆上向下流,使乐天感觉握在棒杆上的手粘滑非常。
不似那些士卒受过专门厮杀的训练,战场搏斗不是乐天的强项,在打退这一波攻上来的西夏士卒后,乐天因心中初次杀敌的激动还有疲劳,整个人都感觉到虚脱感。
乐天的身上也负了伤,虽然只是些皮外小伤,但失色对于一夜两天都没怎么合过眼也没进食的人来说,绝对巨大的体力消耗,使的乐天有一种摇摇欲坠之感。
将一众西夏兵压制在半山腰只是暂时而己,颓势是不可避免的,山顶己经没有石块可以用来杀敌了。
由于体力的耗费,双臂渐渐麻木,胸中的缺氧感也是越来越明显,乐天转过头看着卧在地上的刘法,沉声道:“大宋的高|官是不能被敌人俘虏的!”
领会乐天的意思,刘法点了点头傲然道:“大丈夫当战死沙场马鞍裹尸,又岂能苟且偷生!”
自戍守西北,刘法便是西夏人的劲敌,若被敌人俘虏心中那种憋屈与屈辱可想而知。
无路可退,惟死而己!
很快,西夏人再次发起了冲锋,然而这次不见山顶再有飞石落下,一众西夏兵更是面露喜色……
“兄弟们,拼了!”看到西夏人再次发起进攻,乐天直起身体提着狼牙棒,环视了一眼手下的士卒,“己经够本了,临死前每人再拉上一个垫背的!”
与乐天的眼神接触了一下,刘法笑道:“你们只管尽力杀敌便是,老夫是不会落到西夏人手里的!”
这次西夏军学的聪明了,不再是一个一个的向山顶攀来,而是一窝蜂扎堆的冲了上来,这是因为山顶的宋军没有可用于杀敌的石头缘故。
既然没有生的希望,惟有抵死一搏。
就在乐天以必死之心做好迎战准备的时候,忽听闻的远处又有马蹄声阵阵,当下与刘法二人对视了一眼,皆可以看到彼此眼神中的苦笑,西夏人又有援兵来了。
刺……砸……
那些西夏兵向上攻来,乐天仗着占据地利的优势,手中的狼牙棒只是在重复做着这几个动作,眼神中更尽都是决绝。
“大人,是咱们的人……”
就在乐天决心以死明志之际,身边有士卒指着山谷下的人说道。
就在这士卒话音落下的时候,不止是乐天几人呆住了,便是下边的一众西夏兵也是愣住了,下面的山谷中传来的厮杀声,更有死伤者的悲鸣声。
正欲攻上山顶的西夏兵听到山下传来的声响,惊惶的将目光落了下去,只见山下一队宋军骑兵向着本国兵马冲了过来,而且在人数上更是占据了上风。
看到援兵来了,山顶上这仅存的十多个宋军士卒也欢呼了起来,原本抱着必死决心的乐天面上喜色一闪,笑道:“天不亡我!”
随即看了一眼身边的几个士卒,乐天叫道:“弟兄们加把劲,将这些西夏兵赶下去,与友军会合!”
山下的宋军骑兵占据着人数优势,西夏兵己经伤亡了一半,又加上苦捱了大半日,哪里去对方的对手,抵挡了几下便溃退了去。
见山下的西夏兵退去,山上的这些西夏兵又急又怕,再也顾及不了乐天这些人,忙顺着山腰向别的地方逃蹿而去。
命士卒搀扶着刘法下山,乐天走在最前面。
远远的看着山顶有十多个宋卒相互搀扶着下了山,山下宋军的一个校尉扯着嗓子叫道:“山顶的兄弟可是刘帅麾下被冲散的士卒?”
……
不论是统安城还是盖朱危都在宋夏边境上,一队兵马想要穿过西夏兵的封锁线困难至极,但武松一人穿越边境还是不成问题的。
穿过夏边进入宋境,武松向戍边的官兵问明了方向,开始向定边军飞驰而来。
大部分跟随乐天来到西北的皇城司士卒,都随乐天去了统安城,经过统安城一伇后不知还能有几人生还,但之前乐天在定边城还留下了十个皇城司士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