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汴都最艳名远播的十位当红女伎做为花瓶装点,太子、郓王殿下亲临揭牌,朝堂诸多大臣捧场,还有一场足以引领大宋潮流,看来最为新颖的剪彩仪式,中华票号想不震惊汴梁城都难。
开业庆典进行到这里,己经算是进行到一个高|潮,但乐天心中却有他想,太子赵桓亲临绝不是为了捧场架势这么简单,其中更有他意,只是接下来这位太子殿下会有什么其他的举动,是乐天无法揣测出来的的,只好适时见机行事。
事情正如乐天所预料,放下手中剪彩的剪刀后,太子赵桓随在乐天的引领下略做参观了一番票号内部,面容上带着一抹笑意,最后将目光投向那尾随在所有嘉宾身后做为主持人的郅官人身上,笑道:“吾观此人主持开张庆典,行事甚为周到,颇有我礼部官员行事之风!”
听到太子赵桓忽的赏识起一个不相干的人来,做为嘉宾的一众臣子飞快的脑海中思量着太子的用意。
听到太子夸将自己,郅官人忙远远的躬身一礼:“小民郅高远谢太子殿下夸赞!”
赵桓提及郅官人,乐天自然要做出介绍:“这位是臣的至交好友,也是有功名在身的,只不过现下经商,己无意仕途!”
“常言道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世,埋没于市井之间,岂不负了卿之所学?”赵桓很是替郓官人吹捧的说,又忽说道:“东宫恰缺你这等干练之人,你可愿随在吾之身边听用!”
准确的来说,太子赵桓这般说话是非常突兀的,但其用意不言自明,郅官人是乐天的好友,提携郅高远,自然就是有拉拢乐天之意。伴在一旁的赵楷虽然面无颜色,心中也暗暗警惕起来。
郅官人虽然身在商海,但居于汴都对朝堂情况也是了然的,在郅官人眼中看来能攀上郓王赵楷的高枝才是最有前途的,至于东宫一直都是处于岌岌可危可势,非理想所在。赵桓突兀的问话,饶是郅官人这等心思玲珑之人也感到无所适从,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赵桓的用意,乐天自然知晓,顺水推舟道:“郅兄,太子殿下如此赏识看重于你,还不谢恩!”
不知乐天是什么用意,但郅官人也知道自己不可能驳去太子的面子,只好叩拜致谢。
达到了目的,赵桓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笑道:“时辰不早了,乐卿的开业庆典己经完成,吾也该回去了!”
太子殿下要走,一众人自然要出去恭送。车辇前道别时,赵桓忽的叫住乐天,很是亲切的提醒道:“汝要蓄须,方显稳重!”上了车辇后又将头探出车外,与乐天言道:“下月初三献俘礼,吾等视卿之风采!”
见赵桓车辇行远,郓王赵楷也是摆驾离去。本朝有亲王不得结交臣子之祖训,虽然赵楷是中华票号的股东,也还要顾忌的,再者说与自家父亲徽宗皇帝素有绯|闻的李师师与赵元奴皆在,更是要避嫌的。
……
车辇上,侍俸在赵桓身边的内侍黄才奉承道:“殿下这招离间计用的果然高明!”
“此举亦是无奈!”赵桓面容上露出一抹苦笑:“那乐天允文允武,只是不能为我所用,实是吾心之憾事!”
侍在身旁的内侍黄才又说道:“奴婢听闻先秦诸国君主曾奉行‘为我所用者留,不为我所用者杀’,这乐天不能为殿下所用,必为殿下所忧……”
示意黄才不要说下去,赵桓摇头:“这乐天年纪尚轻,位卑权轻,朝中又有蔡相一党掣肘,疲于应对自顾不暇,故暂时不会对吾造成威胁,倒是那王黼等人现下得父皇恩宠,圣眷日隆,又属郓王一系,与吾更为危险!”
黄才回道:“殿下所言甚是,奴婢观那乐天举办的开业庆典实是不拘一格、新颖非常,在汴都极具轰动,又闻其在杭州与朝堂上的行事做为,此人怕是真如耿大人所言如曹孟德那般,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前些时日李大人又有意整治乐天,己经将其惊动,故殿下不可不防啊!”
闻言,赵桓渐渐皱起了眉头,半响后才问道:“李邦彦那边开始行事了罢!”
……
车辇上,史勾当官小心提醒道:“殿下,奴婢观太子殿下今日看似对乐天有拉拢之意,实则为离间殿下与乐天之计!”
“我岂不知!”郓王赵楷点了点头,又笑道:“乐天为我一手栽培之人,皇兄以为这般便可离间,实属是大错特错,可见皇兄实技穷于此了。”
史勾当官拿过乐天许多好处,自然要为乐天说话,又说道:“以奴婢所见,待票号运做正常后,不如将乐天外放为官,一则避开太子殿下拉拢离间,二来也让乐天远离朝堂争斗,以乐天之才足可辅殿下将来垂拱。”
“卿所言甚是!”郓王赵楷点了点头。
……
开业庆典后宴席歌舞且不提,到了晚间日落,票号关闸落锁,乔掌柜带着一众账房在清点过当天账目后,一脸喜色的向乐天禀报道:“东家,今日除去白大人与胡大人允下的存钱不算,共吸纳顾客存钱十二万贯五千二百一十五贯,其中异地汇兑三万一千六十九贯,实是开门红呐,以老朽的计算,如此下去,仅异地汇兑这一项就获利甚丰!”
“百取其一,也就是说今天获利才三百一十多贯!”乐天算了下,语气像是极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