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乐天触到肩头,这曲凌儿反射般的将香肩轻闪,眼眶中泪水几欲滴出,似乎更加委屈起来。出于职业素养,立时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忙极为勉强的向乐天一笑。
虽说这曲凌儿生的貎美,但这此刻这笑容与哭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这曲凌儿如何能进的了二榜,乐天心中也是清楚的,既然曲凌儿被当做平乐轩下一道红牌来培养,这花魁大比中平乐坊自然是肯花些银钱,只要多送上些花篮便可。
见曲凌儿这般扭捏模样,引的乐天此刻也觉的颇有些乏味,若是换成那些久经风月场的女伎陪酒,自己调笑间手上再沾着便宜才叫做欢乐快活,眼下这曲凌儿碰不得说不得,见自己喝完杯中酒,便机械般的倒上,除此外便不知做甚,连自己都感觉的浑身都不自在。
“这位爷行个好,我家姑娘在船上,容婆子我上船!”
就在乐天心生郁闷之际,花船下有婆子叫道。
“那婆子因何事喧哗,扰了相公的酒兴!”
于若琢虽与身边女伎吃酒嬉戏,然而心思大半都放在那李相公的身上,听花船下有人说话,便开口斥责道。
“是于大官人么?”那婆子在岸边叫道:“婆子是平乐轩的刘婆子,我家姑娘曲凌儿在官人船上,婆子我生怕侍俸诸位官人不周,特意来看看的!”
“你家姑娘好好的,刘婆子你且在岸上候着!”于若琢知道这曲凌儿是未出阁接过客的清倌人,家中婆子放心不下也是正常的,便开口说道。
那刘婆子又说道:“婆子我不止是寻家中女儿,更是想见乐先生!”
乐天不解,貎似自己从未曾与这刘婆子打过交道,这刘婆子寻自己做甚?
“原来乐小先生不止是被年轻貎美的女伎倾慕,在这些半老徐娘的眼中也是吃香的紧!”听到那婆子说话,酒至半酣放浪形骸的李相公调笑道,随即又高呼:“让那婆子上来,李某且看看这乐小先生是怎般的召婆子喜爱!”
李相公说话,自是无人敢阻拦,那刘婆子笑呵呵的上得船来,见自家曲凌儿侍坐在乐天身旁,心中也是放心了许多。连忙向船上所有人施了一礼:“婆子见过诸位官人!”
那李相公醉眼迷离的调笑道:“莫非婆子你这朵残花,也想陪在乐小先生左右侍酒?”
“婆子我人老珠黄,哪敢有这般心思!”刘婆子一笑,随即又说道:“若是放在二十年前,婆子我也是朵鲜花,自是愿意侍俸在诸位官人身边的,只是现在没有卖相不中用了!”
这刘婆子吃风月场中饭良久,说话自是到位的很,引的一众人笑的前仰后合。
人家喝酒泡妞,自己则吟弄了一晚的诗词,临到末了却由曲凌儿这个雏来侍酒,着实让乐天心生无奈。此时又被李相公出言戏弄,更觉苦闷,只好问道:“刘妈妈寻我何事?”
这刘婆子有些有支捂的开口道:“婆子想向乐先生求首词与我家女儿!”
闻言,曲凌儿将目光投向乐天,满眼的期期艾艾。
“这不合花魁大比的规矩!”于若琢替乐天拒绝:“今夜乐先生原本止赠词三首,赖李相公出言,乐兄弟才追加了七首,你这般说话当真是不合规矩的很!”
“不错!”有人在席间附和道:“若是应了你刘婆子,那乐先生将如何与其他伎家交待!”
众人反对,也在刘婆子的意料之中,忙说道:“婆子我愿出十贯钱,买乐先生首词!”
“少了!”那醉眼迷离的李相公将手一拍桌案:“操办平舆花魁大比,今夜乐小先生又赠词十首,不日小乐先生大名传扬天下耳,十贯钱买首词,你这婆子倒是打的一手占便宜的好算盘!”
不知这李相公的身份,但见此坐于主位,于若琢等人只能倍坐,自是个有来历的人,这刘婆子又怎没有眼力,忙改口道:“婆子我愿出二十贯讨首词!”
二十贯一首词,这价钱自是不低。随即一众人将目光落在乐天的身上,看乐天是何态度。
卖词,倒是自己的来钱的一个门路,虽说自己至少还可以抄出几十首,止可惜自己肚子里的货实属于不可再生的稀缺资源,自然是金贵的很。不知这李官人为何出言说自己词卖的便宜了,但乐天心中清楚,这李相公定是抱着看自己笑话的心态。
略做思虑后,乐天抬头道:“刘妈妈的好意,乐某心领了,只是乐某今日着实不想卖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