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灿喝了口茶,也不想绕圈子废话了,便直接问道:“父亲,您有话对我说吗?”快告诉我吧,实在是太吊胃口了。
楚瑾瑜犹豫了下,叹口气,道:“灿儿,你应该明白我们瞒着你是为你好,你真的想知道吗?”
楚灿不语,眼中的坚持不言而喻。
楚瑾瑜沉默了一会,楚灿耐心的等着他开口。
“你出生前,你姑姑的身子已经很不好了,一度昏迷不醒,十分危急。”楚瑾瑜慢慢的开口道:“后来皇上用了天圣牌请了神殿帮忙,圣主派五长老带着神医谷的景谷主来救治你姑姑。”楚瑾瑜叹了口气,“神医谷主也束手无策,并言此疾不是身体有恙,而是命魂将灭,回天无力。五长老是巫师,闻言立即占卜一卦,称楚家历代煞气太重,如今压制不住了,要应劫在楚家女儿身上,你姑姑便是被其所累。”
“皇上不忍失去你姑姑,苦求解决之法。五长老表示如果楚家还有女儿降生的话,可以代替你姑姑成为煞气的宿主,当时你即将出世……,五长老卜算了最适合的时辰,神医谷主用催产药配合,让你出生在阴日阴时。”说完愧疚的看着楚灿。
楚灿挑眉,原来是这样,她是替代姑姑盛接煞气的宿主,怪不得他们都一副内疚亏欠的样子。
“这件事皇上并没有瞒着为父,当时为父也是同意了的。”楚瑾瑜惭愧的道,用女儿的命换小妹的命,他无颜面对女儿。
不同意怕也没用,楚家一贯的忠义让她爹说不出拒绝的话来,更何况是为了救他疼爱的小妹,楚灿表示可以理解。
“你出生后,根本压制不住煞气,几次就要……夭折,”楚瑾瑜艰难的道:“五长老便带着你回了神殿,说会尽力帮你,让你能活下去。”
“那母亲是怎么死的?”后面关于她的不用说她也清楚了。
楚瑾瑜叹口气,道:“生产之时你母亲也被煞气所侵,加上后来为你难过,身子便愈加的虚弱了,七年前边城闹时疫,她没有挺过去。”
楚灿想着哥哥以前的态度是把母亲去世的事怨怪她的,这太没道理了,能怪的着她吗,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好不好。
“十年前为父在边城遇到五长老,他曾言你十五岁时有一大劫,怕是九死一生,所以为父更是害怕最终会失去你,不敢亲近你。”楚瑾瑜难过又欣慰的道:“如今你已经过了这一劫,以后便会一生顺遂了,你母亲泉下有知也会高兴的。”
楚灿心惊不已,那可不是九死一生,前身那是十死无回啊,要不然哪来的她啊,五长老这个神棍到还有点道行。
“如今你已经全知道了,可想说点什么?”楚瑾瑜面露紧张之色,要说父母最怕什么,那便是儿女的怨恨了。
楚灿想了想,平静的道:“就这点事不值当的你们这么瞒我,我能接受的了。况且现在姑姑没事,我也活的好好的。”
楚瑾瑜还是不放心,道:“五长老说这五百年间战场上死在楚家手里的阴魂不散,化作了煞眼依附楚家阴气重的女子身上,原本还可以压制,越到后来阴魂越多,所以你姑姑那代已经是要爆发了,转移到你身上后,你也几乎……,你现在身子如何?可还有不妥之处?”
“我没事,很好。”煞气宿主,这是她会修炼血魔功的原因吗?这个功法让她将压制改为利用,难怪她修炼伊始便突飞猛进,简直可以称之为神速了,不然也不会十三岁便成为大宗师,如今更是天下屈指可数的绝世强者.
楚灿又回想了下那位神殿的五长老,好似整日钻在摘星楼里很少露面,幼时她和颜灼天称其为神棍。
这件事神殿只是单纯的帮忙还是别有用心?她怎么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呢,神殿向来无利不起早,怎么会费心费力的帮夏国皇室这个忙。
“天圣牌是什么?”楚灿在记忆力翻找不到这个东西。
楚瑾瑜喝了口茶,解释道:“神殿曾在三百年前有过劫难,当时的焚帝和夏帝都出了大力帮忙,所以圣主给了两国这个令牌,言称日后神殿必将回报,前提是不能引发战祸。”
只是在报恩吗?楚灿表示怀疑,暂时压下这个疑问,和父亲闲话了一会家常,其实这个爹对她是疼爱的,以前是因为前身的性格不好亲近,也是怕最终会失去她而不敢亲近,现在父女俩解开心结,到是亲密了很多。
“爹,您去休息会吧,咱们晚上还得进宫赴宴呢。”楚灿轻笑着道。
楚瑾瑜点头起身,他的确应该去沐浴换衣服了,连日赶路风尘仆仆的,熏着他的女儿了。
父亲走后,楚灿又仔细的回忆了幼时在神殿的情形,大部分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唯一深刻的便是颜灼天童稚的小脸和对她的维护。
总觉得记忆有些断层不完整,却摸不到头绪,楚灿凝眉深思,越是想回忆便越模糊,头也隐隐的疼了起来,她揉揉眉心,心中疑虑重重。
晚上,楚灿与父亲一同进宫参加国宴。
马车停下,楚灿对站在车旁伸臂扶她的父亲灿烂的一笑,从善如流的做了一回大家闺秀,斯文的下了马车。
此时的宫门口很是热闹,今晚京中所有四品以上官员皆可携带家眷入宫赴宴,所以许多想让子女在众人面前露露脸的官员们,早早便入宫了。
楚灿父女一到,立时引起了众人的追捧,不管认不认识皆上来一番奉承,楚瑾瑜随意点头回应了众人的热情,便带着女儿进去了。
“楚大哥,等等小弟。”急促而激动的声音传来,父女俩回头,只见一位轻袍缓带儒雅俊秀的中年男子带着位楚灿很熟悉的少年疾步向他们走来,两人容貌气质相似,一看就是父子。
“爹,你一定要立场坚定的站在我这边。”楚灿赶紧低声打预防针。
“当然了,”楚瑾瑜理所当然的道,“出了什么事?”
“亲事,你不能包办。”楚灿低声说完这句,百里父子已经三步开外了。
“楚大哥,三年未见,小弟甚为挂念您。”百里流风先是行了礼才上前两步仔细打量楚瑾瑜,神情激动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