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面色僵硬,没有说话。
文夫人也懒得理会太皇太后接下来还想要说什么,只是恭敬的冲着太皇太后与皇太后行了一礼,开口轻声又道:“太皇太后若无其他之事,臣妇先告退了,臣妇还要替夫君收拾行囊。”
说罢这话,文夫人甚至不等着太皇太后开口,便转身离开了大殿。
徒留下一脸铁青的太皇太后与满脸复杂的皇太后。
太皇太后这一次,虽然同样被文夫人给气到了,可是她没有表现的像方才那般激烈,只是在人走了好一会儿后,方才带着一丝疲倦冷笑开口:”这是在记恨哀家当初对于文静姝的处置。”
“母后……”
皇太后张了张嘴,想要劝解,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而在这个时候,太皇太后却是猛然将手边的茶杯扔在了地上,嘴角嘲讽冷笑:“哀家费尽心思这是为了谁,一帮忘恩负义的家伙,全部都反了!”
“母后……”
皇太后婉声叫着,轻声开口,“您别这么说,或许兄长是别有打算……”
“他有什么打算,他的打算就是将咱们文家好不容易拼下的东西,全部拱手送给他的老情人!”太皇太后厉声打断,话语粗俗,丝毫不顾及她嘴里的当事人,一个是她的侄子,一个是她的亲生女儿。
皇太后哑然失语,不知该说什么。
而太皇太后却仿佛找到了发泄点一般,拍着桌子厉声又道:“陈氏那个没眼力界的,为了自己的女儿,竟然什么都不管不顾,公然和哀家做对。都反了!”
“母后……”
皇太后只觉得自己的脑门子一阵又一阵的翻腾,太皇太后的语气越是严厉,她心便越是一颤一颤。
今日她所受到的刺激实在是太多,宁太妃的嘲讽棒喝,赵晋延与芙蕖的态度,以及文夫人和文家的态度,最重要的还是太皇太后这因人而异的做法。
是了,只有当礼仪触及到太皇太后之时,太皇太后才会真正愤怒,才会不顾一切,她们,又算得了什么!
皇太后苦中作乐想笑,但心里却是在发寒。
可此时,皇太后情绪的变化,却是太皇太后所不知的,她接连吃了瘪,受了挫,一辈子顺风顺水的她,哪里受过这般气,她急于想要想要发泄,可是找不到可以供他发泄的地方。
而在这个时候,一直想要替旁人求情,且又一直不声不响坐在一侧的皇太后,自然被殃及到了。
她看着皇太后低眉顺目的样子,心中却只觉得窝火,从前的文夫人,从前的芙蕖甚至是宁太妃,哪个在她的面前不得恭恭敬敬,可是如今,都反了。
太皇太后一阵怒火上头,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指着皇太后的鼻子骂道:“做什么做出这副摸样来,你心里是不是跟他们一样,对哀家有什么不满!”
“母后,我怎么会……”
皇太后面色惊慌。
可太皇太后根本不想听人辩解,她只是想要发泄怒火。
她直接厉声打断了皇太后的话,冷声道:“我告诉你,你现在的一切,都是哀家给的,若非哀家,你什么都不是,你别想着跟那帮忤逆的家伙一样,今日你帮着思元他娘的事情,哀家不与你计较,可日后在这般,莫怪哀家不客气,听清楚了没有!”
太皇太后甚至完全不顾及此时大殿之中,还满是她宫里的宫人,就直接指着皇太后的鼻子出声骂着,丝毫不顾及这位皇太后的身份地位,也不顾及她如今的颜面。
皇太后低着头未曾辩驳,只任由着让太皇太后责骂。
只是放在膝上的手,早已经将她身上的宫服紧紧攥出了印子。
☆、第155章 一百五十五、战事
天气早已热了起来,赵晋延从外边走入的时候,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芙蕖躺在榻上,见此连忙吩咐宫人端了冰碗上来,一面又是吩咐着宫人绞了用冷水浸过的布巾给赵晋延擦额上热汗。
赵晋延瞧着芙蕖虽然没有亲自动手,却里外忙和的样子,连忙出声阻止,只将人按回了榻上,一面拿着布巾擦额上热汗,一面打量着芙蕖。
芙蕖的面色瞧着自是不错,虽然因着怀孕的缘故脸上不若之前那般光滑,甚至在鼻翼两侧还起了几点淡淡的斑,不过丝毫没有影响她的容颜丽色。而她如今的肚子随着月份的增长,也已经渐渐大了起来,加之夏日衣衫单薄,腹部很明显有一个起伏的幅度。
赵晋延看着芙蕖这般,面上却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一丝笑容恰好让芙蕖瞧了个正着,她忍不住没好气的冲着赵晋延飞了一个白眼,而后开口道:“我知道自己现在不好看,你别看我!”
“怎么会,现在好看着呢!”
赵晋延闻言,连忙笑着与芙蕖说道,也是在做着保证。
但显然芙蕖是半点都不相信,她不是没瞧过如今镜子里的自己,加之如今不好上妆打扮,比之前差的不是一点两点,说来芙蕖也是挺发愁的。
据晋阳大长公主讲述,她之前怀孕时并没有长斑这类事情,而她的嫂子卫良辰,除了身体发胖发肿了些,也没有她这般大变化,虽然太医也与芙蕖做过保证,只要等着芙蕖生下孩子,届时会给芙蕖配消斑的药膏,保证三个月内,便看不出痕迹来。
但芙蕖心中却难免还是有一些郁闷,也引得每次赵晋延打量着她的时候,她总忍不住想要去捂脸。
虽然赵晋延再三安慰了芙蕖,但芙蕖到底是女儿家,心中也是介意着这件事情。
赵晋延虽然不能够理解,但他本就事事顺着芙蕖,如今更是恨不得什么事情都由着芙蕖的性子来办,当然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让芙蕖不顺意,所以他连忙笑着转了话题,只开口道:“说来你的生辰快到了,这是你进宫后第一个生辰,合该大办一回才是,可是你如今身子重,又怕累到你。”
“不必大办了,我都不想办。”
芙蕖闻言,忍不住轻叹了一声开口道。
其实她如今哪有什么心思去办生辰宴,不过到底赵晋延这番提议也是好意,芙蕖只是轻声解释道:“如今前方战事在吃紧,你连春猎都取消了,我这生日宴也没什么好办的,就当是支援前线了!”
当然,赵晋延之所以取消春猎,并不单单只是为了支援前线,说到底还是顾虑着芙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