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不意他会这样问,再想想刚才自己排队的那个衙口,却是专办文书一类的,他一个小乞丐整日都在街上,对这种事情了解也并不稀奇。
她刚点了点头,那小乞丐示意她低下头,他则凑在她耳畔耳语了几句,而后飞快地跑了,南枝立在原地,还有些怔愣。
她依着那小乞丐的话,找到了一个算命的摊子。
“姑娘是要占卜还是算命?”
那算命的人须发皆已花白,鼻下留着两撇长长的胡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自是算命,算今日的运道。”
南枝一直拿小乞丐教的与他一问一答,末了,南枝在纸上写下个名字和籍贯又迅速涂黑,那算命的瞄了一眼,沉吟半响,伸了三个指头,南枝会意,将银钱递过去。
“明日酉时末,记得去街口的丁家铺子买酒。”
南枝明白了他的意思,捏着袖口开始往回走,那小乞丐当时附耳告诉她的,正是买假户籍的法子,乞丐们成日游荡在街上,消息最为灵通,她如今山穷水尽,倒不如一试,最多损失的不过也就是那三十两的银子罢了。
南枝第二日傍晚到了那家丁记酒铺,将当初那算命的给她的纸张塞进小伙计手里,那伙计连忙引她进去坐:“客官,您请稍等,酒一会儿便替你打来。”
南枝坐在长凳上,心绪却一直不安得很,直到那伙计将文书递到她袖中,她低头悄悄一看,果然是一张户籍并一张路引。
她登船时也算见过别人的户籍模样,的确是很像的,她心里安定了七八分,准备回去先拿那客栈的掌柜试一试,看看他能否便出真伪。
只是她刚一站起身,便觉眼前一阵眩晕,身子也止不住地发软,她倒在桌上,眼皮越来越沉,眼前最后一个画面,是那伙计拿着麻绳冲她走来。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才突然记起纸张上若有若无的香气,只是她以为是沾染了酒香,如今已悔之莫及了。
***
南枝再醒来时,只觉着周身摇摇晃晃的,像是在马车里,然而她很快发觉自己眼前被黑布蒙上,嘴也被堵了,双手被绳结绑着动弹不得。
五官感知的缺失让她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她试图拿手指去摸索绳扣,甚至试图挣开绳子,然而除上腕上加剧的疼痛,一切都是徒劳。
下一刻,手却突然被一只大掌按住,她本能地瑟缩了下身子,这才发现车厢里竟还有另一个人,那气息明显是个男子,且呼吸间有股粗.重感,在这样狭小的车间里愈发清晰。
南枝已经过人事,知道这对一个男子意味着什么,顿时浑身颤抖起来,像一只困兽一般,用尽全身力气往角落里挪着,但却徒劳无功。
很快一只大掌抚上了她的脸颊,留连不止,然后顺着脖颈便要一路往下,袍衫也一件件被人解开,眼见要被剥得只剩件小衣,南枝生出了些绝然的心意,只拿额头往车壁使劲撞去,企图发出些声响。
她用足了力气,希望那声响大些,说不定路过的人听到,还能博一博,却哪知好像撞到了一个相对柔软的物体上。
只听一声闷哼,她被人揽进怀里,而那怀中带着木香的冷冽气息,却让她熟悉至极,下一刻眼前这蔽目的黑布被摘下,捂着嘴的布巾也被取下。
她颤着眼睫抬眼去看,却恰对上一双熟悉而沉冷的眉眼。
作者有话说:
明天入v,届时有万字大肥章,请小可爱们多多支持~
嘻嘻嘻,明天早上(注意是早上)6点更,保证好看,咳,大家明天记得早点来,然后评论低调些。
入v前三天评论随机掉落红包~
第23章 情浓
她颤着眼睫抬眼去看, 却恰对上一双熟悉而沉冷的眉眼,他的脸色比起平日好像要更冷上几分,像猝不及防落进人领子里的冰雪, 眼泪蓦地流下来。
南枝看着齐敬堂,一时竟不知该庆幸还是悲凉, 齐敬堂看着她泪水涟涟的小脸儿, 只觉被压了好几天的怒气, 一瞬间汹涌而上。
将人往车壁上一推, 也不去解她腕上的绳子, 大掌伸进她敞开的衣襟里, 抚.摸着她纤薄的脊背, 南枝意识到他要做什么, 一时只觉得难堪至极。
深知他此刻怒气正盛,却还是将头一偏,躲过了他贴过来的唇, 她带着哭腔请求:“奴婢……奴婢知错了, 求您……求您不要在这里……”
她哭求着他,睫毛被眼泪打湿得一簇一簇的,外头有侍卫,还有车夫,那么多人,她连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 如果就这样在外面……
她只觉得羞囧又难堪, 齐敬堂见她哭成这副模样, 终究没有再为难她, 只在她唇瓣上狠狠咬了一口, 这才将人松开, 神情仍旧冷着。
南枝双手仍被缚在身后,动弹不得,将身子往角落里缩,衣襟仍旧半开张,她遮不住,便背过身,只留给他一个有些狼狈的背影。
车厢里一时寂静下来,只有车轮碾过枯叶的脆响,好在行驶的车队很快就停在一家驿馆前,齐敬堂解了披风将人兜头裹住,打横抱着下了马车。
走进驿站里,待进了房间,南枝整个人便被扔进了帐子里,脸陷在柔软的被褥里,南枝勉力撑起身子,刚偏过头,便瞧见他将绑在自己脚腕上的绳子解了去。
齐敬堂并没有给她缓和的时候,语气沉冷而不容置疑。
“跪.趴。”
而后清脆的一声响,像是带着不满。
“撅高!”
……
南枝无力地趴伏在枕上,好像有一只手伸过来,替她拢了拢潮润的发丝,目光已有些含混失焦,悠远地望在那小轩窗上。
弦月一钩,梧桐叶被吹得飒飒作响,让南枝无数次地想起碾.碎在车轮下的枯叶。
南枝再醒来时,人已经在马车里,刺眼的日光蛰地她眯了眯眼,她被那人抱在怀里,头就枕在他的膝头。
“醒了?”
齐敬堂感受到怀里人的动静,搁下书卷低头看她,脸色已比昨日温和不少,南枝心有余悸地偏了偏头,躲过他的注视,只轻轻嗯了一声。
他的指腹摩挲在她额角上的伤,想来是那几个宵小绑人时没个轻重,“疼吗?”
说完又觉自己语气太好,补了句:“疼就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