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抹灰蓝色的身影,脸上带着柔柔的笑意,
“飞流过来,给苏哥哥拿颗橘子。”
“喝药!不吃!”
梅长苏:“……(东方你到底对我家飞流洗了什么脑。)”
“看书还行,橘子先不行,柑橘类的东西忌口较多,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你不能吃,但医生说了算,要不然我让晏大夫盯着你吃黄连可好?”
梅长苏:“……(……不好。)”
“吃完了!”
你是进食机器吗竟然吃完了!!!东方惊悚地看了眼飞流,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
“吃完了啊!服务生!”
明白“服务生”为何意的梅长苏:“……”愤愤的丢两颗橘子。
“哎……,你怎么还这么清间啊?”
蒙挚大步地从屋外走进来,一见到人脱口便是一句“你好间”,劈得梅长苏满脸疑惑不解。
“你要我怎么样啊?”
“越氏復位的消息你不知道?已经明发詔旨了!我刚从穆王府回来,穆小王爷那是气得他快把他那个楠木椅子给咬出牙印来了!”
“很好咬的!”
“啊???”
掌管五万禁军的大统领什么都懂什么都瞭,唯独和小飞流有那么一点沟通障碍。
“啊,飞流说得没错,”东方剥了一瓣橘子丢进嘴里,“楠木很软,很好咬的。”
“还有妹子你也真是的!”他气不打一处来,“你也才从穆王府那儿回来吧,不想想办法还吃吃吃什么橘子!”
“呃……吃一个么?”
蒙挚:“……”
“哎唷我的祖宗,我说的是要吃橘子?……给我来一个。”
满腔热火突然被压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梅长苏一派悠间自在他还能继续急,可东方凌歌一派悠间自在倒叫他急不起劲来了。
“切,放心吧大哥,復不是也没復多久?吃橘子,降火,要喝茶么?”
“陛下是说了恩復到元宵结束,茶……什么茶?”
“那就是了,咱们这个陛下从来不把别人的苦楚放在心上,不过自己的面子和威仪多多少少是要顾及的,毕竟身为一国皇帝,出尔反尔可怎么行,可让别人笑话够久的了,更何况大梁还是个以礼仪立邦的国家,要是将越嬪正式復位,恐怕孔子都要扒开棺材气得吐血三升、孟子也要气得扒开棺材讲个十天九夜的仁义道德。”东方吐槽道,顺手倒了一杯武夷茶递给他。
蒙挚接过茶杯,道,“难道这就是最好的做法?”
“太子岂没有嫡母?”梅长苏终于抬起头来瞟了他一眼,“按照仪程章制,太子洒酒祭天后,需跪地以手抚皇帝和嫡母皇后的衣裙,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孝道。”
“那这样还復越嬪的位份干嘛?”
“夭寿了我的蒙大哥,”东方抚额,“太子的脸面啊!她身为一品皇妃,自然有资格和皇后左右站立于皇帝身侧,既又身为太子生母,太子自是抚她的衣裙了!”
蒙挚:“……??(脑抽筋。)”
“你说,'难道这就是最好的做法?',不是吗?”梅长苏道。
蒙挚点了点头。
“这就是最好的做法,既要维护太子,又能打压南境边防军,还能同时让自己处于不得不为之的局面,好博得朝中理解。”
“不是等等,”大统领又不明白了,“可你不是说太子应抚嫡母皇后的衣裙?可往年不都是……”
“这么多年来大家都习惯了,”梅长苏淡淡地道,拿起了一颗橘子慢慢剥皮,“越贵妃甚受宠爱,还是东宫生母,太子抚她的衣裙也没有人敢有意见,蒙大哥你也别忘了,”
“礼部可是太子的。”
蒙挚愣了愣,站在原地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啊……,礼部最是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小礼的,过去一句话都不说、现在自然也是一句话都不说,再者,丢出这么一颗石头的,
不正是礼部么?
“陈老大人上的书……”
“是啊,”东方拿起手巾来擦了擦手,道,“所以復位一个半月再重回嬪位,已经是最好最好的局面了,皇帝不为越贵妃,他为的只是自己和太子,至于礼部,也许不过在旁边添柴搧风罢了。”
“你的意思是,陛下原本就有意暂復越贵妃?”
“这只是我的猜测,”她耸了耸肩,“我所知道的是,在礼部尚书投递摺子前,皇帝确实没有亲自提出这项旨意。”
蒙挚喝乾了茶,眉头深锁道,“这个礼部,实在太没有礼部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