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提骁一见之下,暗道一声不好,待要转身回避,却莫及,其中一位丽人早已瞟到他,急忙兴奋地大声喊道:
“温大将军!”
婉凝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一个穿金着银的身影奔到眼前。
她悄悄抬眼望去,面前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姑娘,墨眉大眼,妆扮富贵,头上戴着只有皇室女子才可佩戴的金凤钗。她遂不解地转头望向哥哥,却见温提骁面露头痛之色。
婉凝便默默挪挪锦履,退至兄长身后。
这时另一位女子也走了过来,比前先那位略年长一点,容长鹅蛋脸,遂生得极为艳丽,面相却不好惹,只听她背着手冷哼一声:
“温大将军见到我们,为何还不跪下行礼?”
温提骁只得携婉凝下跪,道:
“参见福怡郡主,静宁郡主。”
这位叫静宁郡主的才略带傲慢的“恩”了一声。福怡郡主在一旁唤“免礼免礼”,伸手忙扶温提骁起来,又转头看到了郎君身旁冰肌玉骨的女子,不免语气中也带了醋意:
“温将军,她是谁呀?”
婉凝初见二位郡主,未敢擅自抬头,温提骁一把拉过她到身后,道:“这是舍妹,与微臣从西北一道回来。她胆子小,生人见得少,身子也弱,如果两位郡主没什么吩咐的话,怕叨扰贵人,还恕微臣带舍妹要先行告退。”
那福怡郡主急忙拦住面前的郎君问:
“将军,这次的西郊狩猎您到底去不去呀?前儿皇伯父在我面前提起来,还夸您骑射功夫好呢。”
温提骁只正色回道:“历来西郊狩猎名单都由圣上钦点,臣不敢妄自揣测。届时名单公布,郡主自当知晓。还请恕臣告辞。”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带着婉凝走了。
走至长廊转角处,婉凝悄悄回头,见那位福怡郡主还呆呆望着这个方向。
回到府中,劳累了一天,温提骁抚抚额心,正欲让下人带小姐回房休息,却见婉凝止步,似有话要说。
他长叹一声,说:“你可是有什么想问的。”
婉凝便上来问道:“哥哥,今儿那两位郡主是什么来历?为何哥哥好像很怕她们似的。”
温提骁一边解身上的裘袄,一边回她:“我那不是怕,是避之唯恐不及。”
婉凝眨眨秋水明眸:“那又是为何要避之不及呢?”
温提骁斜眸撩了玉莹一眼,见她似有女儿打趣之意,便哼道:
“那位福怡郡主乃当今圣上唯一的胞弟礼亲王的遗腹女,还未出生礼亲王就死了,是礼亲王留下来的唯一血脉。故而圣上格外溺爱,更甚于自己的皇子公主,便令她养成了个颇为骄纵的性子,恣意妄为惯了的,宫内宫外无人敢惹她。而那位静宁郡主是当今长公主的女儿,总跟她福怡一处玩的,也不是个好惹的。所以对于我们这种武将来说,自然是能远多少便远多少。”
婉凝这才明了,心中却也不乏有些婉惜。
原以为哥哥是得到了个好姻缘,能够赶在回西北之前成家立业,却是性子大大不合的,也不知哪年哪月才能有个嫂子进门,便吁叹了一口气。
那温提骁岂能不知她的心思,佯装生怒道:“怎么,嫌弃哥哥?那下次可不带你出去玩了。”
婉凝忙拽拽哥哥的袖子,娇声道:“凝儿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打趣哥哥了,哥哥就饶了妹妹这一回吧。”
温提骁哼了一声,也不接话,婉凝眼珠一转,忙又说道:“哥哥,那郡主所说的西郊狩猎又是怎么回事呢?“
温提骁心知婉凝在转移话题,只为她的小心思暗笑,却也不点破。
“圣上每年春天都会去西山狩猎,从王子皇孙和大臣中钦点一批人随行,到了西山,由御林军圈定围场,搭建营帐。狩猎结束时会清点各人的狩猎成果,得前三者,圣上每年都会给予嘉奖。”
婉凝点点头,问:“那哥哥今年会去吗?”
温提骁思索了片刻,低声道:“十有八九应该会去。去也罢了,到时候便猎点好皮子回来,给你做过冬的大氅,省得回西北去冻着。”
婉凝抿嘴一笑,知道哥哥这是不生自己气了,便“呔”了一声,当与哥哥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