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进了房间后,忍着腿上的剧痛,将腿上的长裤脱掉,才看见被踢到的地方已经肿起来了,那一脚的力量很大。只是等看到肚子的时候,她更是抽吸了一口气。她皮肤本就是白皙娇嫩,此时肚皮上一个巨大的青紫色,已然成形。
她犯了蠢,不该和绑匪做无谓的拼搏,幸亏这个抢匪身上没有带刀。
她叹了一口气,翻出一条长裙,准备穿起来。腿上的伤口地方很尴尬,刚好是短裤遮不住的地方,所以她只能穿长裙遮住。
她先去洗手间洗澡,等穿着浴袍出来,就听见门口有叩门声。
姜离过去打开房门,见门口是一个穿着酒店制服的女子。见她开门,便将手中的墨绿瓶子递给她:“姜小姐,这是可以消肿的药膏,效果极好。”
姜离低头看着墨绿色的瓶子,心头滑过说不清的思绪。
她接过药膏瓶子,低声说:“请帮我谢谢霍先生。”
“谢谢这种话,还是应该本人来说更好,”盘着棕色发髻的酒店管家,微微笑着说道。
等她擦了药,换上长裙后,便推门而出。
客厅里并没有人,而外面的露台却亮着灯光。她顺着灯光找过去,待推开露台时,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阳上,面朝大海,似乎在欣赏夜幕之下的地中海。
此时霍从烨正在接电话,他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你继续留在伦敦,我要你说服墨菲教授,不管用什么方法。”
电话那头的人是封庭,此时他看着手中的资料,这是他这几天在伦敦请人调查出来的结果。虽然不够特别详尽,可是该有的却还是都有了。他的眼睛又落在资料上最上面的那张照片,是一张穿着学士袍的单人照片。
“boss,有件事我需要向你……”封庭还没说下去,就听到对面一个女人的声音。
“霍先生,”她叫了一声。
霍从烨回过头,就看见她穿着一身浅绿色碎花长裙,此时裹着淡淡清凉潮气的海风吹过,裙摆飞扬,如瀑布般的长发跟着在空中翻飞。她伸出莹白的手掌将长发扣在耳后,脸上浮现淡淡的红晕。
此时的姜离未着粉黛,可是如星辰般耀目的双眸与白地发光的肌肤,让她依旧地美地惊人。她穿着的裙子从侧面开叉,此时她一双细腻又白皙的长腿,就那么俏生生地露了出来。她穿着一双平底凉鞋,只是上面垂着繁复的宝石,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霍从烨立即对封庭说:“有什么事情,给我发邮件。”
因他方才站在暗处,所以姜离没看见他在打电话。此时见自己突然打扰,让他挂断电话,不禁有些歉意。
“方才去追抢匪的人回来了,很遗憾,那个人熟悉这里的地形,他们跟丢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让人请当地的人帮忙,会尽量帮你找回你的东西,”他说话时,往这边走了走,站在了暖黄光亮能照射到的地方。
姜离看着他,扬了扬唇,颇为坦然地说:“幸亏对我来说,这并不是今晚最坏的消息。”
“什么会是最坏的消息,”此时他已走到白色长桌的一边,将高背椅子轻轻地拉开,邀请她入坐。
姜离走到椅子旁,此时他们两个人站地极近,空气中馥郁的香气弥漫着。是阳台上盛开的鲜花,随着海风的吹佛,香气从四面扑面而来。霍从烨此时已换了一件白色格纹衬衫,轻松闲暇的穿着,连衬衫扣子都有两颗未扣,露出一小片结实胸膛。
如果说平时的他是冷漠、一丝不苟的,此时他浑身散发着一种低调的性感。
姜离在他的领口处停留片刻后,终于移开目光,在椅子上坐下。等霍从烨也回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她才说:“对我而言,原本今晚最坏的消息应该是,流落街头。”
只是现在遇见了你。
此时门口传来铃声,没一会,就有服务员推着餐车过来。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我点了今天主厨推荐的菜,”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只是此时姜离却不再觉得这个声线冰冷。
待服务员将牛排摆在他们各自面前,又依照霍从烨的吩咐,开了一瓶红酒。深紫色的液体在晶莹剔透的高脚杯中轻晃,姜离主动端起酒杯,她有些羞赧;“虽然这顿饭是霍先生您请客的,但我还是想借花献佛,感谢你的帮助。”
“姜离,”他轻声叫了一句她的名字,姜离只觉心头一颤,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明明最寻常不过的事情,可是却让她心潮涌动,一种说不清的滋味在心底浮现,慢慢地氤氲出其他的思绪。
“其实你无需客气,我说过有缘分的人,总会相遇的,”他同样端起酒杯,遥遥对着她碰了下。
明明隔着那么远,可是她好像听到一声清脆的酒杯撞击声,不仅撞击着她的耳膜,也同样撞在她的心头。
“你下次去伦敦,请务必联系我,让我一尽地主之仪,”姜离郑重其事地说,不过说完,她又觉得自己的感谢太过轻描淡写,又说:“当然,如果您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也请随时联系我。虽然我只是个小人物,可还算在伦敦生活了很久。很多当地的事情,我还可以帮上一点忙。”
不过说完,她又觉得后悔。
她的话好像是巴不得霍从烨出什么问题似得,所以她又急匆匆地补充,“如果你只是想吃一顿美味的料理,我也可以提供建议。”
似乎更糟糕?
“我会当真的,”他说完,便喝了一口杯中的红酒,他的喉结微微滑动了几下,姜离的视线再一次落在他的脖颈处。
都说修长的脖子让人看起来更高雅出挑,霍从烨的脖子可真好看,而此时他微敞的领口更是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魅惑。或许是夜色让他看起来更性感,又或许是他让夜色看起来更迷人。
姜离低头心想,她真的要被美色所诱惑了。
随后她才想起药膏的事情,“还有谢谢你让人送来的药膏,很有用。”
说到这里,霍从烨眼神登时深了下来,或许是这张脸的原因吧,一想到那个人差点将她推到马路上。他握着刀叉的手,豁然收紧。
从烨,不要救我,不要来。
那时候他满心焦急,恨不得把所有去换。可是最终换来的,不过都是谎言罢了。
此时,姜离正低头切割着盘子里的牛排,全然没发现,对面男人阴鸷的眼神。
在毁灭和克制之间,来回地徘徊,从不曾有过一刻的安宁。
***
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