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突然一把被人拽了过去,一回过头就见闵淮一正皱着眉朝我开口,眸中尽是急促的情绪,「都这时候还发呆?大嫂你是想等他们衝进来围你啊!?」
「我⋯⋯」
「不过他们也来得太快了点?」
「就像有人提前告诉他们似的⋯⋯」
他质疑的嘀咕一入耳,我低下了眸,上下牙轻轻咬在了一块儿,「一定又是他⋯⋯」
听我这么一说,疑惑地蹙起眉,「他?谁?」
「华少集团的郑彪赫,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郑彪⋯⋯」唸出两个字的同时又冷冷一笑,「那小子胆子也真是够大的,之前在美国就老是针对我们集团,现在竟然还敢打总部的主意,我看他是不怕自己作死!」
不屑地说完又缓了缓,接着一脸严肃地盯着我,「不过我说大嫂⋯⋯那新闻写的不会是真的吧?」
「你到底有没有出轨?」
听到这问题,气得脑压简直瞬间飆升,我只差没踹他一脚,扬声,「我出你妹的轨!」
「都这时候了,你这小子也来跟着瞎捣乱是吗!?」
「要走不走?不走就把车钥匙给我!」
看着我炸毛的样子轻轻一笑,「哎呀哎呀⋯⋯就是问个心安嘛,我当然还是会相信大嫂你的。」说着,抬手不知从哪递来一顶黑色的鸭舌帽。
「戴着,头低点,别生怕一副别人认不出你的样儿啊。」
「你⋯⋯」此刻的我真想拧一拧这傢伙,可情况危急,咬咬牙还是接了下来。
「走了,跟紧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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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最后和闵淮一还算顺利地坐进了车里。
隔绝了外头的世界,慌乱无措的心情终于有了片刻的安定。
可心底隐隐的那股傲气依然作祟,我不甘心地咬着下唇看向车窗外远处的嘈杂⋯⋯没想到我有一天会这样狼狈地落荒而逃,然而自己却没有做错任何事。
商战、丑闻、交易⋯⋯这本该与我毫无瓜葛的一切,终究成了压在我身上的千金巨石,沉重的得使我喘不过气、翻不了身。
黑色轿车缓缓开出地下停车场,接着准备绕过大厦的正门驶向马路⋯⋯一切看起来进展得十分顺利,可情况总在看似平和时急转直下。
此刻距离马路只不过短短的几十公尺,怎不料到却突然有人在这时大喊了一声:「在这里!她在这里!」
才稍稍平稳下来的心脏又突地被挑了上去,连缓上劲的分秒都没有,一瞬间,野蜂般的人群像突然找到了攻击目标,毫无任何踌躇和发疑,瞬间往这扑了过来!
不过几个分神的剎那,愈来愈多的记者挡在了车前的挡风玻璃以及左右两侧,轿车也因为被迫停于原地。
四周车窗不被留情地遭人拍打不休,隔着玻璃的摄像机不停地被按下快门,耳边立刻响起既疯狂又模糊不清的发问⋯⋯
「穆夏昀小姐,请问新闻报导你出轨的影片是真的吗?」
「穆夏昀小姐,请问你与闵弦先生的婚姻存在利益交换吗?」
「穆夏昀小姐,cl集团涉嫌非法购置土地,请问这件事你知情吗?」
「穆夏昀小姐,请问夏日集团真的有藉由cl的关係向政府谋取私利吗?」
「穆夏昀小姐,听说你母亲和cl集团的闵炳英董事长关係匪浅是吗?」
「穆夏昀小姐,请问你对现在网路上抨击你的舆论有任何看法吗?」
「穆夏昀小姐⋯⋯穆夏昀小姐⋯⋯穆夏昀小姐⋯⋯」
眼前的人声嘈杂,闪光灯的白炽亮光在眼前不断闪烁,刺得眼睛不堪痛地闪躲紧闭⋯⋯我早已成了被死死锁定的目标,无处可逃,只能堪堪压低帽子,试图挡住这些刺进眼底的光线。
透着瞇起眼的缝隙瞄着眼前一张张咄咄逼人的面孔,心底绝望的念想成了大雾一片片漫进了眼眶。
我早已成了沾板上的鱼肉,只要等着他们慢条斯理地撕开了这柔弱又残破的保护膜,我就会认人刀俎,无力反抗。
「喂!快让开!」
「都快给我让开啊!」
驾驶座的闵淮一急促按着喇叭的同时一边大声怒吼着,可围在车边的记者们依然丝毫没有想让路的意思。
无奈之际,只好一边大力轰踩着油门,一边更加急促地按着喇叭,可周遭的人群却仍旧恍若未闻,疯狂地抓紧了这唯一能捕捉我最狼狈的机会。
看着眼前一张张的人脸,一脸荒唐地开口:「这些人是疯了吧⋯⋯」
顿了顿,咬咬牙,「都不让开我就只好衝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