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对话,无非就是两个男人客气地聊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可在我看来,言语之间却感觉处处藏有精心打造的陷阱。
正无聊地做一个称职的陪衬,身旁的男人却突然俯身下来,悄悄在我耳畔开口:「等会儿你说你不舒服,离开一下,然后去趟休息室。」
「……啊?」
「出了点状况,司末也在那边,跟他说我走不开。」
「实在不行就叫他先把安雪儿送回家。」
我一愣⋯⋯安雪儿!?是她出了状况?怎么回事?
还来不及细想,面前的郑彪赫就嗤笑了一声,「闵执行长和夫人的感情还真好……」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听到这句笑中带刺的言语,闵弦直起身微微一笑,「怎么会?」
「我只是提醒她少喝点酒,毕竟身体才刚恢復没多久。」
看到他暗示的眼神,我立即会意地摀住了胸口,又低下眸,「⋯⋯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不舒服了。」
「抱歉,我就先失陪了,你们先聊,我去趟洗手间。」
郑彪赫闻声看了我几眼,缓了下笑着点点头,「夫人请便。」
离开酒席,我没有多想便径直疾步来到了休息室,一推开门就看见司末正蹲在地上给安雪儿擦拭着额头。
顿了半秒,仔细瞧了瞧此刻躺在沙发上的人,只见安雪儿面色十分难看的斜躺在沙发上,白皙的额角不断渗着汗珠,嘴里貌似还含糊地说着什么。
心一惊,倏地反手把门关起又上锁,我诧异地朝司末开口:「怎么回事!?她怎么了?」
司末皱着眉,「一开始我以为她喝醉了……」
「可是她一会儿喊冷,一会儿又喊热的,神智好像也不太清醒,似乎还出现了幻觉。」
「怎么会这样,是生病了吗?」
听我一问,司末摇了摇头,眉目间的复杂依旧,「⋯⋯我怀疑她是被人下药了。」
没料到这个回覆,惊诧地睁大了眼,「什、什么?下药!?」
「谁干的!?为什么要……」
「目前还不太清楚,但是在这种场合发生了这种事,我们没办法大张旗鼓地追查,因为可能需要触及的问题实在太多了。」
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又合上了嘴,接着目光一转,看向正紧紧拽着自己衣料、冷汗淋漓的安雪儿……
司末说得没错,在闵氏家族这么隆重的寿宴上,堂堂江雪集团的千金被人下药昏迷不醒⋯⋯
在场的不仅是这圈子里各家族的亲戚长辈,还有眾多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种牵扯法律道德的不堪事件要是被人给传了出去,无论对谁都是没有好处的。
在这个圈子里……有时候脸比命还重要。
所以闵弦才没有声张,只是托我亲自来看看情况吗?
我还真没想到,他竟是如此信任我……
纠结地冥思苦想,我咬了咬下唇,「那现在怎么办?我们送她去医院吗?」
「恐怕去医院也解决不了问题……」
「我怀疑她服下的是一种高浓度的致幻剂,症状还只是前期,不知道等会儿发作会不会失控。」
「她这个样子不能被外人看见,我必须马上送她回家。」
看着司末忧心忡忡的模样,我一下便明白了他的顾虑。
果然一直在默默守护着她吧,考虑的也比我全面多了。
慎重地点了点头,「好,那你快送她回家吧,闵弦那边我会跟他说的。」
「好的夫人。」
司末朝我頷首示意,随后便抱着安雪安急匆匆地走出休息室,而我这才坐下来缓了口气,大脑里一片复杂。
究竟是谁要害安雪儿,又为什么要害她?甚至这般大胆⋯⋯敢在这寿宴上做出如此猖狂之举?
烦躁与纳闷的情绪攀缠着自己,我捏了捏眉心沉重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正准备离开,却没想到眼前突然一花,大脑竟开始发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