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昀,这个盐烤鱼好像味道不错,要不要嚐嚐?」程海夏指着一家摊贩朝我问道。
「好⋯⋯」才刚说一字,身边另一个男人却又开口,「这种鱼刺很多吧?」
「你忘了上次被鱼刺卡住喉咙,最后怎么了?」
听闵弦一说才想到,之前吃晚餐我贪快一不小心把鱼刺给咽了下去,和林姨折腾了好久,本想用喝醋这个老办法解决,可我却差点忘了某人的本业可是个医生⋯⋯
板着脸怎么说都不让我喝醋,硬是让我张嘴用镊子给夹了出来,让我窘迫了好几天都不敢和他说话!
而此时又被闵弦提起了这段丢脸的回忆,我不自然地低下头,脸立刻就红得发烫,忙急着打断他,「行了别说了!不吃就不吃⋯⋯」
沉默了一瞬,程海夏又开口:「那要不要吃鯛鱼烧?」
「你以前不是常说,看到漫画里的那些鯛鱼烧就很想嚐嚐吗?」
亮了眼睛,「好啊!我还想吃小叮噹爱吃的那种铜锣烧!」
「晚上吃这些高糖的零食不好吧。」
「你不是经常和林姨嘱咐晚餐不要准备高热量的食物?」
抓抓头,听到他的话我才想起来这件事,「对欸,差点又管不住嘴了。」
「⋯⋯那不如吃烤魷鱼吧?」
「这个没刺,脂肪含量也不高,而且原汁原味营养丰富。」
「好啊好啊,在哪啊?」我兴奋地朝程海夏问道。
可没等他回答我,某人又悠悠开口:「在外的小吃摊,魷鱼去除了内脏就是直接在火上现烤。」
「如果生长环境不好,即使海洋烹煮熟了后寄生虫也会存在其中,吃下去后又经由消化道进入人体,引起血液中嗜酸性粒细胞增多,最终引起血管内皮损伤,有发生脑梗和心肌梗死的风险。」
我呆呆地看着闵弦说了这一长串,却基本上连一个字都没听懂,只知道什么脑梗又什么心肌梗死的⋯⋯
缓了好久才嘴一抽⋯⋯吃个魷鱼至于给我上堂医学课吗!?这位大哥?
可却心知肚明他这么说话的目的⋯⋯这男人之间简直就像冰与火的交锋啊?
言语里的针锋相对,目光里的刀光剑影,让夹在中间的我如同经歷一场暴风雨的考验。
哪一边都得罪不起,所以说什么也不对⋯⋯真是心烦意乱,左右为难。
我只好暗自埋怨佑月,偷偷约了程海夏和闵弦一起来这祭会一定是她出的瞎主意吧!这实在是要害死我了啊!
重点是,她和闵淮一到底是跑哪儿去了?为什么关键时刻却没有看见他们的人影?独留我一人在这儿看他俩吵嘴,自己却无事一身轻不知在哪里逍遥快活!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算了,无论如何以现在的情况而言,穆夏昀造的孽也就是我造的孽,帮收拾也是应该的。
再逛了好一段时间,三人才终于各怀心思一路无话地坐在长椅边休息。
坐在他俩的中间,我又无奈且疲惫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我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这结局⋯⋯明明这么美好浪漫的晚上,怎么就成了两个男人争风吃醋的战场了?
然而最无辜的受害者⋯⋯莫过于我。
简直是太残忍了,这和电影里的情节根本不一样嘛!真是欲哭无泪⋯⋯
我正默默地在心中崩溃着,可没等我在埋怨完,坐在左边的程海夏却突然开口。
「喂,告诉她吧。」
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打破了沉默,使我不禁疑惑地别过头看向他。
「她迟早会知道,你瞒不了多久的。」一脸茫然地又见他继续说道。
「比起她亲自发现,你亲口坦白会比较好吧?」
终于按耐不住心里的疑问,我皱了皱眉,出声打断:「什么意思?」说完,又满是疑惑地看向闵弦,「坦白什么?」
而闵弦没有看我,别着头目光低垂,接着轻轻叹了口气,唤了声我的名字:「夏昀⋯⋯」
「其实我⋯⋯」
他似乎鼓起很大的勇气想说什么,可是纠结了很久却还是没有说出口,脸上的表情全是我不习惯的复杂。
我见他这个模样有些紧张了起来,想再次开口询问他,程海夏却又驀地出声:「算了,还是我来说好了。」
「夏昀,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暂停你在日本的行程吗?」
「⋯⋯啊?」
「为什么明明知道我收购了你们要合作的公司,他却一点都不着急?」
「又为什么突然亲自来到了日本,还放下工作陪你来这里?」
「这些原因,你就没有想过吗?」
程海夏的话犹如一颗颗子弹打在了我的心上,完美正着了我心中一直疑惑的问题点,使我愈来愈不安了起来。
「为什么?什么⋯⋯原因?」
闵弦皱着眉,清冷的目光愈发混浊,「其实这件事我早就想告诉你,可是⋯⋯」
「可是什么?到底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