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念青愣了愣,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裴卿回已经穿好了外衣,见念青还没有动作,便再次重复道。
“念青,让殊王进来吧。”
念青虽一脸不明,却还是掀开了帘子把殊王迎了进来。
殊王进来后一眼就看到了裴卿回眼底里的乌青,他先是一怔,然后挑眉道。
“你这是一夜没睡?”
裴卿回看了眼旁边没给殊王好脸色的念青,对着她道。
“念青,你先出去吧。”
“裴姑娘,属下……”
念青话还没有说完,裴卿回就一道冷眼扫去,念青当场住了口,心想着裴姑娘这瞪人的模样,和自家主子有的一拼,拱了拱手,紧接着她便退出了营帐。
念青一离开,裴卿回也便不想和殊王在这里打太极,开门见山直接道。
“殊王临走之前都要来这一遭,想来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吧。”
殊王丝毫不意外裴卿回能猜出来他的目的,这个女人一直都是这么聪明,不是吗。
“没错,本王来,的确是有话要说。”
“那殊王请说就是。”
殊王将轮椅滑进了几步距离,这才道。
“昨日见裴姑娘对于当年的旧事甚是关心,不过当年本王年龄不算大,很多事也不清楚,若裴姑娘想弄清楚事情原委,可以再去塞都走一趟。”
塞都?
镇国将军府的旧事,怎么会和远在边塞的一个小城池牵扯呢。
裴卿回当即就不解皱眉。
“还请殊王明说吧。”
殊王笑了笑,并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滑动着轮椅来到了旁边的小桌前,拿起上面摆放着的笔墨纸砚,写着什么。
裴卿回有些好奇,就上前一看。
“这是谁的名字?”
殊王将写好的纸给了裴卿回,这才解释道。
“他是当年揭发将军府谋逆之案的主要文臣之一,现如今告老还乡后,来到了这边塞做起了绸缎生意。”
居然有个告发将军府的文臣之一,就在这边塞做绸缎生意,裴卿回很是惊讶。
“那他本人现如今就在塞都中?”
殊王点点头。
“没错,就是塞都里铺面最大的那一家绸缎庄,老板就是这个人。”
裴卿回眯了眯眼,想着刚刚殊王所说的告老还乡几个字,然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冷笑道。
“想必这位大人也并非是主动告老还乡的吧……”
北凉皇疑心何等之重,就算是对于这些告发的文臣,他也不会多加褒奖。
毕竟,若真的告老还乡,在哪儿做生意不好,何必来这遥远的边塞苦寒之地,想来,这位大人,也一定是被北凉皇用某些手段“请”过来的。
思及此,裴卿回眼中的讽刺之色更加明显。
殊王对于裴卿回的反应毫不在意,就像是她话语间嘲讽的那个人,并非自己的亲皇兄,而是平常陌路人似的。
所以,殊王为何要对自己说出这个人的存在,他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
裴卿回不得不承认,要论权谋来,她的确比不过燕无墨这种“奸臣”,以及从小就生长于皇权之下的殊王。
所以,对于殊王的真实目的,她的确猜测不出个一二。
殊王话已说完,自然也没必要在这多待了,他看着裴卿回阴晴不定的面色,笑了笑。
“说来也是奇怪,你和镇国将军府也没什么干系,为何对当年旧事如此上心……”
顿了一顿,殊王接着道。
“罢了,本王要启程了,裴姑娘,有缘再见吧。”
说完,殊王也不管此刻裴卿回听了自己这话后是什么反应,就滑着轮椅出了营帐。
待殊王离去后,裴卿回这才低下了头,看着手中纸上的三个字。
“卢鼎升……”
轻轻念完,裴卿回手中一个用力,已经将那纸捏成了碎渣!
“念青!”
还守在外面的念青领命后立即回来,她掀开帘子道。
“裴姑娘,怎么了?”
“念青,你听过卢鼎升的名号吗。”
裴卿回问话一出,念青愣了愣,然后皱起眉头摇摇头。
“属下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想来也是,念青年龄和她差不多大,也是最近几年燕无墨登上丞相的位置后,才来京城的吧,她又怎么知晓这些。
“罢了,念青,我再休息会儿,训练场那边你让秦将军和阿意等多照看照看。”
念青平日里是深知裴卿的性子的,她几乎很少在白日里休息睡觉的,难道……是下午有事要做?
“裴姑娘,你午后要出门吗?”
出,自然要出,她不亲自去找找这个卢鼎升,问清楚当年的事,心底里是绝对不舒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