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不是定情信物吗?
裴卿回可不觉得这是自己想多了,好好的进宫非要坐同一马车,坐就坐吧,又要拿出这什么银簪子送人,真当她裴卿回没个感情经验,好糊弄好打发吗。
“那不是银簪,而是银哨。”
燕无墨话语方落,裴卿回就愣怔了,随即她将那银簪子拿起来仔细打量,这才发现在簪头的部位,有一个小孔。
“这是……”她不明道。
燕无墨见她拿着后就不肯放下,嘴角一勾,心想君悦说的对,女人大多都是口是心非,裴卿回也不例外。
“这次的鸿门宴,暗藏杀机,你拿着这个,待会儿有什么事就快速离开,然后吹这银簪上的哨子,很快就会有人进宫接你出去。”
啪地一声!
是裴卿回用力关上匣子的声音,她眯眼盯着燕无墨,似乎是想看穿他。
“我被接走了,那你呢。”
燕无墨脸上神情淡然,依旧是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绪。
“本相怎么会有事。”
连这保命的玩意儿都给她了,怎么可能没有事,燕无墨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却不肯告诉她。
思及此,裴卿回再抬眸看他,却见男子已经自顾自地侧躺而下,深紫色的长袖滑下他那洁白皓腕,配上他此刻略勾的红唇,美到绝艳。
“你。”
“嘘,本相想歇一歇,听话。”
裴卿回眸光闪烁,自从上次他为了救自己耗费了几成内力后,便颠簸几日回京,回京后也没有歇息,就直接去了水塔。
她没有停歇,他何尝又不是呢。
而且,燕无墨身上背负着的东西太多太多,有她看得见的,也有她看不见的。他又不是铁打的,怎么会不累呢。
思及此,裴卿回不言语了,只是垂眸,而她那紧握着匣子的手心,没来由的有些暖……
算起来这是北凉皇正儿八经第二次给袁皇后过生辰宴,第一次还是生下太子那年,所以对于此次的宴会袁皇后可谓是用心极了。
宫宴位置选在了御花园的荷花池旁,吹着初夏时节的微风,赏着池中的荷花骨朵,伴随着笙笙乐曲,品着佳酿,笑谈风生,岂不乐哉。
虽是晚宴,不过这会儿已经来了许多大臣家眷落座,袁皇后是主角,早就到了与各位夫人小姐聊天,太子也穿上了他那身明黄色的太子衣袍,端着酒杯与朝臣公子们畅谈。
一声唱报响起。
“燕相到——”
众人停下手中动作,包括里面的袁皇后等人,皆望去了御花园入口。
一身紫色长袍的燕无墨正在宫人的簇拥下而来,太子一眼就瞧见了燕无墨嘴角流转的笑意。他很讨厌燕无墨的笑,每每见到这笑,他就牙关紧咬,恨不得此时此刻就坐上皇位,下令杀了这人!
跟在燕无墨身后,毫无存在感的裴卿回很快就感觉到了太子那一抹掩藏不住的吃人视线。
她上前一步,凑在燕无墨耳后道。
“你和太子究竟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他如此恨你。”
燕无墨一点也不在意的扬眉一笑。
“估计是他看不惯比自己优秀的人吧,也无妨,这样的眸光本相在朝堂上见过千百,随他瞪吧,能瞪着瞪着把皇位瞪到手,那才是他赵翊的本事。”
裴卿回直接忽略某人话中的自大与狂妄,她再瞥了眼太子的方向,见太子已经换上了一副笑颜,端着酒杯朝着他们这边过来,便后退一步,悄然低下了头。
“燕相今日来的真够早的,本殿还以为燕相会与父皇一同过来呢。”
燕无墨从来不把太子放在眼中,今日亦然,他高贵姿态依旧,只淡淡答。
“陛下与殊王正在清月阁下棋,本相不便打扰,便自行来了。”
太子长长的哦了一声,瞥了一眼燕无墨身后的小小身影,眸光一闪。
“今日燕相怎么还带了个贴身侍卫来,这不太像燕相往日作风啊。”
燕无墨淡然抬眸,瞥了眼身后人。
“她啊,是来给本相布菜的侍从。”
太子故做出一副不明状。
“宴会自有布菜的宫人,难不成燕相还不放心,怕有人在菜里下毒?”
燕无墨一听,嘴角笑意便更深了些。
“太子所言正是,本相可真是怕死啊。”
说完,燕无墨也不管面色阴晴不定的太子了,带着裴卿回就来到了他的席位上坐下。
太子握紧了拳头,牙齿都快咬碎了,明明只是一个从最低端爬上来的草根,怎么每次他见到燕无墨,总觉得自己就比他矮上一截!
就连说话,也说不过他!
正气愤至极时,太子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眸中的怒火逐渐变成了冷色,最后拳头一松,再次回身时,神情早已经是恢复如初。
裴卿回将方才太子的神色变化收入眼底,她看了眼四周,见无人看过来,便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