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荣安郡主。”
荣安郡主脸上依旧是曾经的病态模样,只是那一双眼中的往日柔和,却已经被恨代替。
“姑娘,你和柳大夫曾经为我治病,原是该感激你,可你为什么要去管不该管的闲事,白白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年华。”
裴卿回毫不畏惧的与之对视。
“果真是你啊,荣安郡主。”
其实那一夜她猜测到了一点,凶手很明显是针对挽凤公主而来,而且很明显凶手也知道燕无墨是挽凤公主的软肋,并且又是那种糟糕的死状。
而这,唯有情杀可以解释。
加上后来,在那一具无头尸上发现的“鬼水”迹象,更加说明凶手与北凉后宫有关。
“是我杀的挽凤公主,又如何?你能为挽凤报仇吗,能为那可怜的越西十一皇子申冤吗?可怜啊,你都自身难保咯。”
荣安郡主说话间,那扭捏之态早已经不见,剩下的就只是骄傲和隐隐雀跃。
裴卿回看向四周,发现此处居然有些熟悉。
“这里是……”
荣安郡主微笑转头。
“是冷宫,没想到吧,你已经被悄无声息的带进了北凉冷宫,这里可是埋葬了多少嫔妃的活人墓啊,你既然那么喜欢摆弄尸体,那么就让你和这些孤魂野鬼们永伴吧。”
看着荣安郡主眼中的怨恨,裴卿回摇摇头。
“荣安郡主,纸包不住火,你以为有太后为你撑腰,你所做的一切,就不会被人所知吗。”
“所知?只要我杀了你,等太子审问了那越西十一皇子,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知晓此事。”
她说完,还极为自信昂起了下巴,似乎已经胸有成竹。
用那般残忍的手段害死一个少女,自己还如此沾沾自喜的,裴卿回是第一次见。
“就因为挽凤公主喜欢燕无墨,所以你要杀了她。”
一提起燕无墨,荣安郡主眼中流落出了一抹伤感,却很快恢复成了之前的厉色。
“哼,她难道不该死吗?性子暴戾,对人狠辣,一张嘴从未留过情,偏偏这样的女人居然也喜欢燕相,燕相那样久居高位,睥睨天下的男人,也能看上她?”
说到后面时,荣安郡主眼中都是眷恋与怅惘,似乎是想起了初见时,那一身紫色朝服的男人位于树下,对她称呼的郡主安康。
多少年了,多少个日夜,她期盼已久的男人,那日居然抱着另一个女人!
而这个女人,偏偏还是挽凤公主那种人!她如何不恨!
看着荣安郡主不停变动的神色,裴卿回身后被捆绑着的双手,已经悄然的开始动作,只是她面上却表现的如常,还一边接了荣安郡主的话。
“所以,之前的人脸皮,以及那道名菜狮子头,都是你做的。”
荣安郡主掩唇偷偷一笑,笑声明明听着极为悦耳,可是裴卿回却觉得背脊一凉。
“是,又如何?原本是想警告她,让她别不要脸,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只可惜,这个蠢女人啊,拿着我留下的字条就屁颠屁颠跑来明叶湖了。”
“你说,若是她趁早了结了对燕相的痴心妄想,她就不会死了对不对,所以,挽凤公主的死,都是她自作自受!”
裴卿回静静看着接近疯癫的荣安郡主。
“你真可怕。”
荣安郡主对燕无墨的爱,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早先她还认为燕无墨给荣安郡主下绝子药,实在狠毒,可是现下她却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而此刻,她放在背后悄声摩擦的绳子,已快断裂……
却在这时,一道人影突然出现,正是那个抓裴卿回来的男人。
“柳玉,你怎么来了?”荣安郡主诧异问道。
“再不来,哀家看你就要被这女人给牵着鼻子走了!”
一道冷呵声响起,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是被宫人搀扶着的北凉太后走了进来。
太后冷眼一扫裴卿回,一甩华丽厚重的长袍。
“柳玉,用捆仙绳,去把她重新绑起来。”
柳玉拿出了一条纯金色的长绳,将裴卿回再次捆绑。
裴卿回没有想到,太后为了保住荣安郡主,居然连自己隐藏了多年的暗卫都拿出来用了,果真对郡主疼爱至深。
柳玉在她耳边冷声道。
“别指望挣脱,或者是再将绳子磨断,这捆仙绳不是凡物,你越挣扎只会越来越紧。”
可能是太后的出现,让疯狂的荣安郡主收敛了不少,她低声询问太后道。
“太后,您打算如此处置此人。”
太后恨铁不成钢地睨了眼荣安郡主。
“都是你干出来好事,不喜欢那个挽凤公主,告诉哀家,哀家让人私底下动手也就罢了,何须你亲自谋划,到头来平白无故被人抓住了把柄!”
话虽责备,可对荣安郡主的疼爱却不加掩饰,裴卿回突然就觉得,这太后对荣安郡主的宠爱是否太过,比亲婆孙还要亲。
“只不过这个女人,上次哀家就打算动手杀了她,却让她和那个柳一盏逃了,如今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怪哀家不顾及往日情分。”
说到这,太后眼眸中闪过诡谲光芒。
“柳玉,去把言公公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