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尖叫声从前方挽凤公主的马车中传出,紧接着,穿了身里衣的挽凤公主就从马车中跳了出来,朝着越西大皇子那边跑去。
燕浔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就见一个人影朝着自己怀里钻来。
“染瑾,怎么了这是,做噩梦了?”
挽凤公主抬起头,燕浔原本满是关怀的脸上,像是冰面突然裂开了道口子似的,顿时骇然!
“你……你的脸!”
挽凤公主那一张娇俏的脸蛋儿上,一夜之间,突然多出了两条交叉的血痕,其中一条,甚至是深可见骨。
裴卿回收回眼眸,她一看挽凤公主那脸上干涸的血迹就知,这伤是夜间弄的,而且下手颇重,极为狠辣。
可她一直都在这车边,除了夜里自己偷偷去看殊王时离开了小会儿……难不成有人趁着这个时候给这傲娇公主毁了容?
但那人是谁呢,谁又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得罪挽凤公主。
没来由的,裴卿回的目光就向后移,看向了那后方简单普通的马车,神情十分复杂。
“皇兄,我不要活了!我不要活了!”
若是平日里,娇俏美丽的挽凤公主如此撒泼,倒是无所谓了,可是现下她的这张脸上实在找不到一点美感,反倒是恶心。
强烈抑制住自己不要在这个时候呕吐,燕浔硬挤出了一抹笑。
“染瑾别怕,皇兄带了药,还带了宫中太医,你脸上的伤一定会好的。”
挽凤公主不听,跺着脚就给了旁边跟来的宫女,骂道。
“都是你们这些死奴才,怎么守夜的,让奸人得逞,若是本公主这张脸恢复不了,见不了燕相,你们这些人也别想活!”
说着,她直接从燕浔的腰间拿出长剑,对着身后几个美貌的宫女脸上就是一刀!
刺啦一声响,是利器入肉的声音,听得裴卿回都不禁心头一颤。
“啊,公主!奴婢知道错了!”
“公主饶命啊!”
几个宫女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个个都捂住血肉模糊的脸跪地求饶,然而挽凤公主面上全是残忍和阴霾,甚至是不满意。
燕浔看了眼前方不远处的北凉京城,皱了皱眉。
“染瑾,这些奴才死不足惜,不过现下还是正事要紧,你的伤皇兄会让人处理好,先进马车让太医看看擦点药吧。”
挽凤公主咬牙,甩掉手中长剑。
“治不好本公主的脸,本公主要让整个队伍的人都一起死!”
说完,她抬起一脚就踩在了宫女们的腿上,把她们当成了人肉凳子,这才上了马车。
经历了这场闹剧,越西队伍的气氛更加诡异,裴卿回眼观鼻鼻观心,继续当驾车士兵,直到在午后,队伍这才到了京城城门口。
越西是大国,北凉自是会派人相迎,不过北凉皇身份尊贵,即使越西派了皇子公主,他也不会亲自迎接,而往年,这种情况一般都是由燕相出马。
不过,今年却似不同了。
远处的城楼之下,来往的百姓早就被驱散开了,留出了一片空地。
正中心的位置,一身明黄色太子长袍的赵翊正微笑坐于马上,似是前段时间太子府的糟心事,早已被他抛却到了九霄云外。
“燕洵兄,多年不见,真是越长越俊俏了,让本殿也望尘莫及啊!”
燕浔和北凉太子不过见过几次面,说这话也是套近乎,真心能有几分。
燕浔自然明白,也微笑回道。
“太子此话谬赞了,北凉大国,太子英姿,自也是无人可敌。”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朗声大笑。
“对了,这次怎是太子亲自来迎,不见那位燕相?”
挽凤公主之前之所以那般暴怒,也是因为她以为进了京城就会看到燕相,现下见是北凉太子,倒是没有方才那般激动了,一直都在马车中不说话。
太子做出惋惜状。
“丞相最近几日生了重病,已经好些天未曾出府,更别说来迎接使臣了。”
马车上的裴卿回闻言,眸子悄无声息闪烁,却很快收敛。
燕浔一听,也故作可惜道。
“原来如此了,早听贵国有位才华横溢的年轻丞相,本以为今日能见上一面,倒是无缘了。”
这时,太子身后跟着的一个貌美女子突然嗤笑一声。
“燕相有什么才华,不过是会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小人招数!”
太子侧头,看了眼说话的赵梦月。
“月儿,你来时给本殿保证的什么,不许在这里胡闹!”
赵梦月哼了一声,最近因为老不见殊王,去殊王府也被管家邀出,说殊王最近闭门谢客谁我不见,她心情本就不好,一听太子斥责,更是尾巴翘去了天上。
“本来就是嘛……”
她话还没有说完,一道鞭声就响了起来,紧接着长鞭带着凌厉风声席卷而来,朝着赵梦月的面门就是阴狠地抽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