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选一个人。
至少是有点动心的。
至少,是在乎他的。
情势所逼,想用这点说服自己,然而自以为做好了心理准备,却在对方赶走了三个兽人之后发生了变化。
已经是深夜了,与六起一起躲到了水瀑后的山洞。他说这是他地盘,虽然林耕未身上味道重,有水瀑遮掩,应该不会传出去太远,至少夜里能安心睡,应该——
对方补充的两个字令林耕未有些许不安,这股不安在几个小时后化为现实。他被拥抱给惊醒,灼人的呼吸落在脸上,在黑暗中,只有望着他的眼神是亮的,带着水润,带着热意。
「林——」
长发在脸上骚动,低哑的喊着自己,似乎不想要回应,在林耕未试图说话的时候便压住了他的唇。要出口的话变成了一声闷哼,被压住了双手——莫名其妙,莫名其妙!他完全无法从这个充满情慾的吻里感受到动心,只有对他说话不算话的愤恨,因此挣扎的更狠了,踢到了昂扬的东西。
「嘶——」大概痛了,六起彆扭的缩了一下,终于放开了他的手。他不带眷恋的快速挪动身体试图逃离,可反手就被抓住了脚,拖到了身前:「你怎么那么狠啊——」
听着嚷嚷的抱怨,林耕未奋力踢着脚:「你才莫名其妙!不是说好了吗?现在搞哪齣,说话不算话了!」
「嘘、嘘——」六起改抱他的腰伏了下来:「别引人来了。」
话是这样说,可却舔起了他的肚子,林耕未更想躲开这猝不及防的刺激:「干、干甚么啦。」
热气呼在肚皮上,舌头绕着肚脐眼打转,又痒又麻,推也推不动,转眼衣服就被撩上胸口。低喃的声音,像撒娇,像诱惑,在闐暗的空间之中游荡:「林,我好热啊,都是你的味道,你知道吗?都是你的味道让我这样——我真的好想要。你摸摸,不然帮我摸摸。」
手被拉着往身上摸,探进了裤子里。
沉甸甸的东西在手上,已经打得半湿,手上一片湿滑,然而对方却握紧了他的手蹭动,脸上甚么表情林耕未看不见,只知道他的闷哼舒爽,呼吸越发粗重。
干——真的很卢,混蛋!混蛋!
用力的掐住了让六起一声闷哼,笑骂了一句:「林,你是不是没自己玩过?」
「不爽就放开我啊!」被点燃了不是慾火,而是怨怒,又挣扎了起来。
「嘘——」猝不及防后脑杓一股压力让他前顷,嘴唇一痛,被咬了!抗议声被吞没,更变本加厉,怎么都推不开这人的得寸进尺。
脖子、耳朵、下巴,感觉自己满脸口水,绵绵的纠缠如同解不开的线,烦、很烦,别说喜欢了,这种越发紧绷的压力,只让他觉得自己像野兽,野性、本能、不可抗拒。
林耕未真不知道他甚么时候要出来,手都酸了——妈的!越发生气的时候,自己身体却不受控制,因刺激而兴奋,理智却因对方贴近而恐惧。
被推倒在地上时,终于尖了嗓子:「我不要——不要!」
轻声窜进了他的耳中:「……不要?呵——」
令人发寒的笑声在耳边打转,惶然随着被六起抓住手上举,十指交缠的把他压在地上时油然而生:「林,我说过了,吃了孕果的人不能拒绝,可你算过没有,都拒绝我几次了?」
「我又不是自愿吃的!」
「是喔,可你们天人,似乎都很喜欢那东西呢,十个有九个,会自己摘来吃呢。」
「你,你说甚么?!」
下一句话更是坐实了这半天来在心中打滚的猜测:「你那同伴,也吃过。」
「……你怎么知道?」
像是中邪一般问不由自主的追问,他却是舔着他的脖子,无所谓似的,低喃着说出他想要的答案:「……味道,一闻就知道了。」
「那孕果,长的是甚么样子?」
这句话让他抬起头,扬起的尾音似乎有点好奇:「你不知道?」
「长甚么样子?」
「唔,成熟是红的,表皮光滑,有点光泽。不圆,有些像桃子的形状……」
「果肉是淡黄色,有小颗的种子。」
当他把话接下去说完时,轻轻地「对」字让林耕未最后一丝期待被泼了冷水,「……他摘给我的,他说他吃过,我才吃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说给对方听,可六起回答更事不关己:「喔,只有吃第一次有效,虽然再吃也不会怎样,不过大概只有你们天人做这种事吧。」
适应了黑暗,他看见了他表情的轮廓,眼中是疏离的,无谓的,平舖直述的评论。
「……我们天人?所以我们『天人』在你们心中,是怎么样的?傻瓜吗?」
「唔,天人啊。」
他被歪头又亲了下来,是轻挑的,啄咬的浅吻。声音有些轻,回盪在黑暗中也是清晰的:「我小时候也想过,天人是甚么样的?会不会特别的好看?特别的香?一直没见过那些长辈们口中的天人。直到遇上了你,记得吗?那时我在水底,就听见了你的声音,虽然听不懂,却很美,很好听。我不会说,可那时从水底看着你,就像天上掉下来一样——那时我才觉得,原来传说中的天人是真的。林,你就是啊,是我的天人。」
就算看不见,他也能从声音里听出愉悦,就算一再被拒,依旧固执地想要他。
可这份执着到底是甚么?
时至今日,甚至有恃无恐的逼近他。确实,只要放下这些纠结就可以解决自己的问题,然而更想问的是,这份情话所代表的,究竟是喜欢,还是他对天人的想像。
手已经游走到了大腿,裤子半褪,兴奋的性器落在六起手上,林耕未伸手推,依旧推不动:「六起!」
「我想要——林,给我嘛,你说了要给我的。给我嘛——」
嘟囔的撒娇跟越发放肆的手根本不成正比,林耕未在地上磨蹭着,往洞口爬,六起却是压了上来,「要去哪里啊,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想去哪?」
他感觉到重量,以及那东西的存在感,害怕竟取代了原始的情慾,还在挣扎:「我不想要,你说了要帮我的,帮了我,我就给你啊!」
「我帮你了啊,林,你忘了吗?我今天打走了那么多人。」手指已经贴在胸膛上搓揉,他把他翻了过来:「地上有些嗑人,不如我们去草地吧?外头地大。」
林耕未放声尖叫了起来:「地大甚么东西!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