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力的拖着鳄鱼下山的时候,许多人神情都还是恍惚的。谁都想不到在他们以为自己将要死无全尸的时候,最后居然毫发无伤的从鳄鱼口下活了下来,不止活了,他们还打死了一只变异鳄鱼。
当然,咪咪的贡献是最大的。
咪咪和自己的三只猫仔都被放在鳄鱼背上一起被拖下了山,它身上的伤需要救治。它已成为大家伙心中的大英雄,所有人都不希望它死。
从早上他们进山没多久,村里不少人就在田里转悠,一直看着山林的方向,祈祷他们平安回来,所以第二批人才能来得那么快。剩下的人见到他们吃力的拖动着一头鳄鱼时,整个村子都沸腾了。
“你们打死的?”孙莉莉也是等候人群中的一员,她经过调养后,肚中胎儿已经没问题了,马淳健走的时候她就一直不放心,所以就算太阳有点大她也不想回去,坚持打着遮阳伞在树底下等着。
“当然!”马淳健无比自豪,其他人表情和他差不多,挺直了腰杆儿享受着来自旁人的夸赞,崇拜的眼光。
唐糖一家平安团聚后,唐豪留下了,唐云燕和唐糖带着咪咪去找了赵安国,没有兽医,只能让赵安国试试看。
等村里人惊奇够了,开始商量鳄鱼的归属问题。
这次出去的人一共二十个,后来又来了二十几个,几乎村里有人家在的都出了力气,所以鳄鱼肉人人有份儿,唐豪主动表示大家都是为了帮他,给大家带来麻烦他已经很抱歉了,分鳄鱼的时候就不用算他的。
“这怎么行。今天糖糖跑的可快了,帮我们拖了好几次时间。你不要,也得给糖糖留一份儿啊,把我的那份儿分一半给她也没关系。而且,还有咪咪这个大功臣呢,你总得帮它领回去吧!”说这话的,正是之前在洞里因为太害怕而骂唐糖的汉子,在大家一起经历过生死的考验后,关系已经不知不觉的就拉近了,对于自己之前的行为十分汗颜,而且唐糖跑得快,她在溜鳄鱼中出力最多了,这个小姑娘比大部分成年人都勇敢,所以这会儿汉子主动和唐豪说话,也带着点道歉成分。
唐豪并不怪他之前的举动,大家都是普通人,在当时那样的情况有那种反应是人之常情,所以他也爽朗的笑了笑不推辞了,“那我就代糖糖厚着脸皮收下了。”
“这才对嘛!”
剥鳄鱼皮的时候,几乎全村的人都围观,像是观看一场盛事。顺着被咪咪咬开的切口,几个力气大的汉子抓着往外扯,旁边几个拿着磨得锃亮的菜刀在旁辅助。鳄鱼太大只,光是剥鳄鱼皮就用了一个多小时,整张的鳄鱼皮太硬他们根本切割不开,因为景临四人是除了咪咪出力最多的,回来的时候拖鳄鱼严璐一个人就顶五个汉子的力气,所以大家一致决定把鳄鱼皮给了他们四个,随便他们怎么分。
然后是鳄鱼肉,最后切割下来的鳄鱼称重,几乎家家户户都把自己家里的称拿出来帮忙了,每家人都提供了装肉的盆。大家一起忙活,最后得到的鳄鱼肉总重量是七千三百多斤。村里人口现在在家的总共才一百一十几,七千多斤分下来,算上还在肚子里的,每个人也是六十多斤啊。
当然,也不是这么分的,毕竟打死鳄鱼的时候并不是所有人都出了力,所以鳄鱼肉的大头,还是在前面二十个人那里。但就算这样,那些帮忙运回来的人,最少也能分到三十多斤。
有人愁道:“之前总想着吃肉,好么现在肉倒是有了,可一下子这么多,天儿热也存不住,最后还不得都坏了啊!”
“吃吧!”有人才不管,能吃多少算多少。
最后,全村的人都欢喜的抬着自己分到的肉回了家,马仁善还特意给曾婶儿送了十几斤肉。曾婶儿精神比前段时间好,村里打了鳄鱼回来的事儿就算她待在屋里也知道,见马仁善给她送肉回来,还笑了笑,向他道谢。
马仁善有点诧异曾婶儿的转变,不过笑比哭好啊,只要她不再沉浸在悲伤里,总归是好事情。
打鳄鱼出了力的人每人分了两百多斤!景临直接把自己分到的肉一起拉到了赵志文家,看着两箩筐的鳄鱼肉发愁。
周玉也愁啊,她说:“先做点肉干出来吧,能存多久是多久。”吃不了的,也只有扔掉了。
不过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村民们多久,因为突然变天了!
当天半夜,景临被跳到他脸上的鸭鸭啄醒,他迷迷糊糊的想问鸭鸭什么事儿,然后感觉身上凉飕飕的。他是穿着背心短裤睡觉的,被鸭鸭叫醒的时候身上全是冻起来的鸡皮子。乐乐因为冷,整个人都死死扒着他。
怎么这么冷,没发觉倒不觉得,一有感觉了景临发现自己胳膊腿都冰凉冰凉的。
就吃晚饭的时候因为天气闷热大家还感叹了一下秋老虎的厉害,没想到这会儿在油灯下张嘴呼气都能看到雾气了!
打开衣柜,景临嘶嘶吸着冷气,就这短短的一分钟内,他感觉温度又降低了不少,他哆嗦着拿出隔一段时间晒一下,但是还是有樟脑丸味道的羽绒被出来,把乐乐抱在被子里后才叫醒了他。
“舅舅,怎么这么冷啊!”乐乐冷得发抖,牙齿打颤。等鸭鸭凑过来后发现鸭鸭身上很暖和,就抱住鸭鸭不放了。
景临正在把冬天的衣服翻出来准备给两人换上,他说乐乐:“变天了,先别睡啊,等会儿跟舅舅出去,到爷爷奶奶那里去看一看。”他怕他们不知道醒,到时候冻生病了乐乐点头,打着哈欠,揉了揉浸了眼泪珠儿的眼睛,使劲睁大眼睛,不让自己睡。
两人都穿好衣裳后,景临翻出当初买的热水袋,灌了水壶里的开水装上,塞进乐乐怀里让他捧着,给他戴了手套并不怕他烫着,两人还都戴了帽子。
提着油灯,一出门,满地的白霜,地都给冻伤了,这天气也太诡异了。
景临加快脚步往赵志文家走,到他家的时候,看到他家窗户里有灯光,知道人也被冻醒了。敲门进屋,一家子都在重新铺床,赵志文一边给自己衣服拉上拉链一边抱怨,“这破天气,秋天刚起个头就冬天了。”
他们俩还要去严家看看。
“我哥还说要去看看你俩呢。”到了严家,正巧遇上要出门的严非两兄妹,大家见对方都想着自己,均是相视一笑。既然都起了,那还得去村里各家看一下,年轻人没事儿,这样骤变的天气上了年纪的人最是受不了。
身为队长,马仁善起来之后也要去各处看看,路上和景临他们遇到了,就一起去了。
村里有几个小孩被冻病了,小脸烧得通红,都带去给赵少乾看病了。还有几户人家家中老人也生病了,一些人身体原本就有毛病,受不得冻,好几个老人被冻了,疼得脸色发白,忍不住叫出声。这些老人,也由景临他们帮忙给送去了赵少乾家。
当然还是要着重关心一下村里的孤寡老人,譬如曾婶儿。景临平常很少接触村里的人,曾婶儿也只和村里少数几个往来,所以彼此都不熟。他们到曾婶儿家的时候,曾婶儿已经起了,穿着厚厚的棉袄打开了门,表示自己没事儿。
景临皱了皱眉,不着痕迹的往她家院子里看了下。他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说不出来那是什么东西,但感觉怪怪的。他悄悄的放出自己的神识查看了一番,但什么都没感觉到。
曾婶儿见景临往院子里看,轻轻地移动了一下挡住景临的视线,再三表示自己没事,又问了问村里其他人家的情况后,就送走了景临他们。
“有什么不对吗?”严非见景临总忍不住回头看,以为有什么问题。
景临想了下,“说不上来,总感觉有东西盯着我们。”
“是不是曾婶儿有什么古怪啊?”赵志文说,“你看她也太不正常了,高卓不在了,她的精神反而比高卓以前在外打工时看起来还好,刚才还冲我们笑了一下呢。”
严璐抖了一下,拍了一下赵志文,“大晚上的,别说这么吓人的话题。”她生平什么都不怕,就怕人脑的想象力,你不知道你脑子里能联想出什么吓人的东西,原本没怎么着,但很多时候乱补脑就能把自己活活吓死。
“多注意吧。”严非说,既然景临觉得不对,那肯定就有不对的地方,他是无条件相信景临的。
一夜之间变了天,这个晚上大家都没怎么睡,走家窜户的,带着股莫名其妙的兴奋劲儿。
天亮了,景临和赵志文把昨晚想法吊在井里的鳄鱼肉都拉了上来,看着上面一层薄冰万分无语。
周玉无奈道:“得了,也不怕肉坏了,这天儿都能结冰了,现成的冰箱。”
大家都还没吃早饭,周玉在家煮早饭,赵志文把那些鳄鱼肉切了等着周玉做成肉干,景临陪着赵承怀去田里看看。
原本村里收谷子收的早的田里已经又冒青了,经过昨夜的天气,都被冻死了。菜地里还是毫无动静,而且原本再过不久就要开始种冬小麦和油菜了,现在天这么冷,就算种下去的小麦出苗了,估计也长不大。
“这老天爷啊,是不想让人活了。”赵承怀蹲在田埂边,特别想来一根烟。秋收大量减产的打击刚过,来年的春收这还没开种呢就遇上地都给冻上了的事情,下一年可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