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程云对程树的示好丝毫不领情。
她曾不被个人意志地决定,像个累赘似的扔出这个家,现在又不受个人意志控制,被推回来。
重新回到陌生的家里,她选择了用沉默武装成躯壳外部冷硬的刺,尖锐地刺向任何试图靠近她的人。
餐桌上,父亲有意展示他作为大家长不轻易显露的温情作派,对着她感叹,“回来就好,你回来了,咱们一家这下就算是完整了。”
仿佛什么历尽艰难后的大团圆结局时会出现的感言。
母亲也在一旁附和,还解释道,“你也不要怪我们,当初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们怎么舍得把你送到乡下,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怎么会不心疼呢?”
说着似是触动什么伤心事,真切地掉了几滴眼泪。
父亲也随之伸手拍了拍母亲的手背无声安慰。
程树坐在一旁,全程小心观察着右手边的程云的表情,发现她始终一脸平静,耐心地等到坐在对面的父母的表演结束,这才拿起筷子开始安静吃饭。
而表面上是亲近得同住一间卧室里的上下铺关系,程树和程云搭话时能够得到回应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甚至程云的新同学都不知道,她和同年段里人气很高的程树其实是兄妹关系。
不久,他们迎来了新学期的第一次月考。某天程树放学回家,看到了坐在家门口楼梯上的程云。
她眼神茫然,一贯生人勿近的神色不见踪影,看起来仿佛天塌了般。
乡下教育条件差,生源与师资都缺,甚至会出现一个班里,一部分是二年级学生,而另一部分是叁年级学生的情况,老师需要同时给两个年级的学生混着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