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翼放下西瓜,搭手握上去:“你好,”她重新提起瓜:“我需要和妈妈再确认一下,请稍等。”
男人点点头,侧身让开道路。
走到阴影的另一边,薄翼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按下一串数字。
掌心残留些许冰凉的触感。
那个人的手在菁城闷热难耐的夏日里,依旧凉爽,怪不得不出汗。
真膈应……
电话接通,薄翼压低声音,率先发难:“薄冀为什么会来?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根本不用确认,光凭那张脸就够了,她是来兴师问罪的。
“哎呀,”周韵有些心虚,声音低低的:“之前每次提起哥哥你都不爱听的,所以才没敢跟你说嘛。”
“你好歹问问我的意见。”
周女士在那边轻轻叹气,说妈妈怕你不同意,又说和哥哥分开时他才八岁,因为薄父才多年失去联系更不曾见面,渐渐语带哭腔:“小冀一联络到妈妈就说要过来的,又担心突然出现吓到你,才让我这一年来慢慢和你说,想让你慢慢接受……哥哥一直想着我们,他小时候最喜欢你了……“
手机与皮肤相贴的地方腻出厚厚一层汗水,粘在手上,不舒服得很。
热风吹过转角,在衣摆处掀起小小波涛,道旁树上的知了高声唱着,轻易掩盖掉她杂乱无序的心声。
她回头,薄冀依然站在那里。
阳光不知不觉转了方向,他在逆光里,看不见神情。
薄翼弯身提起放在地上的西瓜,汗太多,提口滑成细线,深深勒进肉里。
她在走近时脸上挂起友善的笑容:“哥哥,我们进去吧。”
他想接过来:“我来拿吧。”
“没事没事,“薄翼笑得更灿烂,晃晃手里的口袋:”我提得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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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翼在厨房里切西瓜,薄冀坐在客厅里。
往日西瓜处理只需要两步——一刀切开,放入冰箱。
现下她在一下一下给西瓜改刀,刀用得不熟练,三角形切片切得厚薄不一。
红色西瓜汁淌得到处都是,她也不知道从哪流出来这么多,走去一边撕下一片厨房纸巾,欻欻响,又走回来把汁水擦干净。瓜皮底部也挂了许多,她皱眉再去撕一张,几下擦干,整齐码进盘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