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十八的脸立刻垮了下来:“王爷,你不要故意吓我。”
主仆俩正说着,里面急匆匆地出来一个管事,连声告罪:“王爷请,我家主人正在练武场,请到里面说话。”
瑞王府果然气派非凡,在这早春的季节,府内已经是花团锦簇,映衬着红砖碧瓦、雕梁画栋,大气华贵;相较之下,广安王府毕竟是异姓王爷,各个地方都透着小心翼翼的痕迹,不敢过分奢华,以免招来非议。
管事把两个人带到一处大厅,上了茶,便没了踪影,慕梓悦冲着慕十八使了个眼色,便闪身出了大厅。
瑞王府的地形图她早就熟记在胸,从这大厅一路左拐,穿过一个庭园,便是夏亦轩的书房,夏亦轩平时接见下属、办公都是在此处。
她一路大摇大摆,路过的侍卫和仆役见她气度不凡,也不敢随意相询,她畅通无阻,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书房。
房门虚掩着,她凝神听了一会儿,便推门走了进去。
书房十分简洁,入目便是一张边防军分布图,占了整面墙,山川地形、兵力驻扎都描绘得很细致,尤其山靖、吴州、梁州三郡,乃征西军所驻扎的地方,毗邻西陵国,上面更是用炭笔圈了几个圈,慕梓悦细细一看,正是当时和西陵国交战的几个战场。
另两面墙上挂着几幅山水图,其中一幅画的是一片竹海,清脆碧绿的竹子铺天盖地,唯有一只朱雀振翅高飞在竹尖和青天交接之处。
慕梓悦盯着推敲了半晌,心里略略有些发凉,看起来,这夏亦轩的确胸怀大志。
书桌上放着笔架和宣纸,正前方的墙上挂着上次在德起轩看到的玉笛,被擦拭得光可鉴人,慕梓悦心痒难耐,刚想去摘下来,忽然,书房的门被推开了。
“大哥,我在户部的差事不知道——”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兴冲冲地走了进来,眉目间和夏亦轩有几分相似,却少了他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度,带了些许的轻佻。
“你是谁?”男子厉声喝道。
慕梓悦心里明白,此人必定是老王爷的庶子,夏亦轩同父异母的弟弟夏亦皓,据说此人风流好色,不务正业,让夏亦轩甚是头疼。
“在下慕梓悦,你是瑞王府的二公子吧?”慕梓悦拱了拱手。
夏亦皓眼中惊疑不定:“广安王?你不是和我大哥……”
“坊间误传而已,我和你大哥神交已久,今日特来拜会。”慕梓悦一脸的诚恳。
“王爷恕罪,是在下唐突了,只是管事太过怠慢了,怎可将王爷一个人留在此处。”夏亦皓眼珠一转,热情地说,“不如先到我的房中歇息,我让人去寻大哥来。”
“这是亦轩的书房吗?”慕梓悦一脸的惊愕,“适才觉得有些腹痛,所以四处寻找西阁,误入此处。”
“大哥就是喜欢这些东西,”夏亦皓的语声中隐隐带了几分不屑,“也不摆放些奇珍异宝,让人一见就心生欢喜。”
“亦轩自然比不上你风流倜傥,二公子的才名早就誉满京城了。”慕梓悦恭维道。
夏亦皓矜持地笑了笑,显然十分受用:“多蒙王爷夸奖,都是外人误传而已,不值一提。”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慕梓悦便告辞要回大厅,夏亦皓忙不迭地把她往外送。
慕梓悦走了两步,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迟疑着说:“二公子,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夏亦皓立刻笑着凑了过来,讨好地说:“王爷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