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来流利,如珠走盘,此乃滑脉。”大夫跪下身来行礼,口中恭贺,“恭喜王妃,贺喜王妃,您这是有喜了。”
呵呵,原来真的是怀孕。
“孙大夫,这才一个半月,准吗?”这样问是极其失礼的,李梓瑶见那大夫瞬间拉下了脸,回道:“王妃若是信不过在下的医术,不妨请别的大夫来。”
这是个有风骨的,在齐灏面前也得脸,平日里齐灏若是哪里不适,皆由他和刘大夫照看,刘大夫此次随齐灏去了淮南,便将他留了下来。李梓瑶知是得罪了人,连忙笑道:“没有没有,是我的不对了。”说尽好话将人送了出去,再回来时,顿时沉了脸。
又一次提起笔,放下,喝了口热水,深吸口气,用手揉了揉脸,摆出个笑,再次拿起笔,写道:“与君离别数月,甚为思念,恨不得十里长亭望眼欲穿,万般无奈把君怨,弯言千语说不完。”
便将此作为开头,用了卓文君的数字诗中的几句,看的自己都觉得恶寒,她将笔搁下,别过身来,以手拂胸,缓缓心中的那股恶心劲儿。末了想要提笔再写,遂通读一遍,又觉不妥。
她有点儿犹豫还要不要调戏齐灏了。
纠结一会儿把那张纸揉吧成一团扔掉,拿出来张纸重写:“府中一切还好,无需担心,你离开近一月半,想必已达淮南......”
这次写的还算正常,读着没那么油腻,李梓瑶弯身将墨吹干,很好,除了字丑以外,其他没什么大毛病,字形都是对的,似乎语句也挺通顺。
她铺在桌面上连读三遍,面色平静,随即将其拿起,又揉吧成一团扔掉。
通情达理很好呀,可是,她是李梓瑶,她读着郁闷,这封信可以出自任何一个妇人手里,但不会出现在李梓瑶手里。
默默地弯下身将第一次扔掉的纸团捡起来展开,重新誊抄了一遍。脑中想象着齐灏看到这封信时的表情,她含着笑,越写越油腻。
末了一声“唉”,心想着:齐灏你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分,一回来就能当现成的爹了。
将这封信封好,让墨竹递给信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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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梓瑶怀有身孕的事儿仿佛长了腿,很快便在京里传开了。
佟氏得到信儿马不停蹄的赶来,李梓瑶当时正在账房里拨算盘,听丫头传报卫国公夫人来了,当即停了手,要往外头走,佟氏便从门口迈进。
“娘亲,您怎么来了?”
佟氏看着着急,快步走到李梓瑶面前:“这么大事儿你也不与我说声,还是听到别人在议论我才知道的。”
李梓瑶一转眼想到是自己有孕的事儿。
佟氏又说:“你现在需要人照顾,留在端王府怎生是好,端王爷也不在,不行,你跟我回国公府去。”
李梓瑶听见外面有声响,抬头看去,是个软轿,看来佟氏是打定主意让她回去住了。
没跟她说就怕她这样,国公府里头还有两个孕妇,都是快临盆的,这会儿正是找奶娘接生婆的时候,况且母亲是国公府里的主母,平日里也事儿多,若小孙子孙女出生了,家里还要添置些旁的东西,摆客设宴的,不清净不说,她在娘家总没有在端王府里自在。
“娘亲无需担心,我在端王府也无事,有孙大夫在,下人们也精心伺候着,哪里会出事儿。大嫂二嫂还需你照看,我回去不合适,再说了,端王府里没个主子哪行?您要是担心我,留个能当事儿的婆子在就行了。”这便是拒绝了。
佟氏眉心打结儿,“那哪成,你是没怀过孩子不知道,一丝一毫的差错都不能出,你两个嫂子在我眼皮子底下,我还担心的不行,你一个人在这儿,我恐怕夜里都要睡不安稳了。”李梓瑶是个有身子的人,她不敢上前将她拉扯过来,只得出去将那些轿夫们安排好。根本不听李梓瑶的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