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书桌翻倒,柳长风进去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些掉在地上的账目,满是鲜红赤字。
温少刚发了一顿脾气,脸上又开始变得笑盈盈。
“听说你要让那个商户女当外室?”
柳长风原本以为永宁侯只是看到了他跟苏知鱼说话,没想到他竟连自己想让苏知鱼当外室的事都知道了。
“我……”柳长风刚刚开口欲辩解,就见永宁侯抬手止住了他的话。
“新婿,”永宁侯背着手走到柳长风面前,“你知道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吗?是仕途。等你走到我这个位置,你就会知道,那些女人不过都是玩物罢了。”
“我很看好你,我不希望你为了一个女人做出什么傻事来。”
柳长风抿唇,拱手道:“是。”
可温少刚突然话锋一转,“不过英雄难过美人关,我也理解。你想要她当你的外室,那也不是不可以。”
柳长风惊讶地抬眸看向永宁侯。
永宁侯伸手拍了拍柳长风的肩膀,“我听说她是苏州首富苏町地的独女?像这样的女子做外室岂不是可惜了?不如纳进来做妾,你觉得怎么样?”
永宁侯的态度让柳长风看不穿,他甚至一度以为这个老狐狸是在说反话。
“我已经跟岚儿说过了,她同意了。”
这句话一出,柳长风才明白过来,永宁侯竟是在说真的。
“找个媒婆上门去好好说说,尽快将此事定下来。”
虽然不知道温少刚在打什么算盘,但能得到苏知鱼,柳长风哪里会拒绝这样的好事?
当温岚儿得知柳长风寻了媒婆要纳苏知鱼为妾的时候,她那股子本就憋在心口没下去的气瞬间就炸了。而当她得知这件事是永宁侯亲自批准的时候,立刻就哭着来找她爹了。
白日里她找永宁侯告状,她爹没理她,转头就让柳长风去纳苏知鱼为妾,这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面对上来就对着自己又哭又闹还要寻短见的温岚儿,温少刚竟冒出一句,“这样不是很好吗?”
“哪里好了?”温岚儿气得尖叫。
“那苏知鱼如今傍上了公主府,你在外头是没办法奈何她了,不如让新婿把人娶进来,只要进了咱们永宁侯府的门,你还愁没法子治她?”
这只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是永宁侯深知苏家财力,若是能将这苏知鱼弄进侯府,到时候等她那病弱的老爹一死,万贯家财还不都归他永宁侯府?
其实永宁侯也不想做的那么绝,可那陆时行明摆着油盐不进,眼看着一直往沈庭安那边靠拢,他必须要帮太子提早谋划,而这所有的谋划都需要银子。
正巧,苏家送上门来了。
永宁侯便想着,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便宜了自家。
那么大一笔钱,再养支军队都使得啊。
面对神色崩溃的温岚儿,温少刚的表情始终十分柔和,他像是一块铜墙铁壁,完全没有被温岚儿的情绪影响到。
“可是,可是……”温岚儿哭岔了气,“我不想他有别的女人。”
温少刚摇头,细心开解,“岚儿,就算新婿不纳这苏家商户女,以后应酬交际也难免有别的女子,你不该如此任性。”
平日里永宁侯对待她这个女儿是千娇百宠万般好,可自从柳长风出现后,温岚儿才发现自己似乎只是一个玩意罢了。
从前的宠爱或许是真,可一旦触及到她爹的真实利益,她就变成了那颗随意就能放弃的棋子。
温岚儿突然感觉浑身发寒,她像是一下子从一个繁花盛开的温暖巢穴内掉进了一个遍地阴寒的无底深渊里。
只是那么一瞬间,她就一无所有了。
不,她或许从来就没有拥有过什么。
她所拥有的,都是来自父亲的宠爱,现在,她的父亲要将这份宠爱收回去了,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岚儿,你明白了吗?”温少刚盯着温岚儿,脸上虽然带笑,但眼神之中却是警告。
“我,我明白了。”温岚儿垂着眼,言语中竟透出一股绝望的气息。
她选择留着这份虚假的宠爱,起码,她要依靠这份宠爱活着。
温少刚的眼神变得柔和,“放心吧,爹不会让你吃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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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知鱼还不知道自己被人觊觎上了,她回到苏家绣坊后就待在屋子里做小人。
看着被扎满了绣花针的“柳长风小人”,苏知鱼心中愤怒不减,又拿起剪子把它剪了个稀巴烂,才算是稍微解了自己的心头之恨。
“小姐,奴婢帮您烧了!”雀蝶还不肯放过那个被剪得稀巴烂的小人。
“烧!”
“好!”
“柳长风小人”被扔进了火炉里,烧了个一干二净。
苏知鱼不愿意让柳长风这个渣男破坏了自己的心情,她领着雀蝶去绣楼转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