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还没上桌,景慕青回来了,他出去买了个饭,结果不止带回来了饭,还带回来了一个憔悴的中年女人。
许砚在瞥见来人后放下了手里的书,沈灵雨也在看清那个女人的一瞬间,停止了压腿的动作。
这个形容憔悴的女人,就是李倩。他们这么快就等到了。
灰叔今天中午包的酸菜包子,沈灵雨还扎着马步帮灰叔包了几个,后来被灰叔以“站姿看着好累”为由轰到一边。
现在酸菜包子的香味,源源不断钻进沈灵雨的鼻子,引得她咽口水。这种香气能够勾起她对生活中一切美好的贪恋,她觉得,嗅觉正常的人闻到这个味道都会馋。
可对面坐着的李倩偏偏没有馋,不仅没有贪恋美好的馋意,她的脸上还写着对人世的厌倦。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为了留住丈夫动歪心思,最后还害了我唯一的女儿。该死的是我,小蕊才十五岁,她又做错了什么呢?她只是不该做了我的女儿……”
李倩站起身来,将一个鼓鼓的纸包推到许砚面前,随后,她将自己的脊梁深深弯下,头颅几乎垂到尘埃里。
“请一定救救我的女儿!哪怕要我搭上这条命,我也绝对不会犹豫!”
面对一位哀求着她们的痛苦母亲,大家陷入了沉默,从厨房里忙完钻出来的灰叔也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抓着他的鸟窝头,不言不语。
沈灵雨也揉着自己酸痛的腹肌,琢磨着这单业务最后也怎么记录在表单上。要除的妖怪还是原来那个,委托人却换了。变得不单是委托人,还有这笔业务到账的币种——从冥币变成了人民币。听管账的景慕青说,因为有许多人常年在阴阳两界行走,所以,冥币和人世间的钱财也有互相兑换的机制,就像是人民币兑外币。
除了保持鞠躬姿势的李倩,大家的视线都落在了许砚的身上,他是这间屋子里战斗力最强的人,如果他同意了,没人会抗议。
终于,许砚说:“好。”
于是李倩抬起头,欣喜地笑出了满脸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