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在一旁死死的盯着阮北北,脸色阴沉的好像能够拧出水来,他咬着自己的牙齿,没有佩戴面具的脸上,隐隐有一道小拇指长短的浅色刀疤。
“雪妃的难产,也是阮寒清做的,对吗。”莫念自牙缝之中,阴惨惨的漏出几个字。
终于承认了。
林熙一愣,眼神黯淡了几分。
“是,都是阮寒清,她还派人刺杀过您,是林熙,不,是阡阡瞒了下去,为了救你受了伤。”阮北北乞求的看着莫念,企图能够讨好他几分。
莫念的眼眸之中晦暗不明,转向林熙,仔细的打量着林熙,眼眶有一些酸涩,声音低沉:“你受了伤,当时为何不告诉我?”
他想到小时候看见林熙有一段时间面对自己不自在的样子,心脏忍不住疼痛起来。
他错过了这世上最好的女孩,可是一切都已经回不来了。
“都过去了。”林熙淡淡的回答,面上露出几分尴尬,让莫念的手不由自主的握成拳头。
在她的心中,曾经为莫念受过的伤早已不重要,他在不在乎,也已经与她无关。
“北氏,我此生难见你这样狠毒之人,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放过,你别忘了,莫不是那件密室里面出现的龙袍,也是阮寒清爬着放进去的吗?”
在阮北北的心中,除了自己的性命,没有任何在意之人,她将一切都归在阮寒清的身上,可是阮寒清,是她的生身母亲。
那间密室开启的方式整个阮家只有阮天豪知道,是自己无意间得知,却告诉了阮北北,否则,当时抄家出来的龙袍,也不会成为最大的证据。
随着林熙的反问,阮北北好像想起了什么,忽然噎住了声音,身体如筛子般抖了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那件龙袍,的确是她亲手放进密室的,她眼睁睁的看着卫军在密室中搜出龙袍,害怕的躲在了角落里,却暗中观察着一切。
那时候的阮阡陌,是多么的愚蠢啊,她不过略施小计,她就抖筛子般将阮家的秘密告诉了自己。
“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将一切都告诉你阡阡,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你只要饶了我一条性命,我,我只是个庶民了”
林熙手中的斩夜剑,已经落到了她的喉咙处,一串血痕浮现,在本就满是伤疤痤疮的脖子上分外明显,令人反胃。
“你以为,你的事情还有什么是我所不知道的吗?是你的身世其实是南疆之人,还是阮寒清当年与皇贵妃之间的勾结?”
林熙的眼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下一刻就要一剑结果了她的性命。
“你你知道了林熙,阡阡我是南疆的公主,司徒岚是我的皇兄,求求你,看在他的份上,放了我一条命——”阮北北惊骇的瞪大眼睛,想到汪洵也被林熙抓住了,那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足为奇。
林熙还没有审问汪洵,其实并不知道阮北北和南疆究竟是什么关系,但她也猜出了七七八八。
手中的剑一顿,眼中的杀意其实已经散去了。
阮北北的精神在濒临的崩溃,她只是为了确认阮北北的身份,如今,阮北北亲口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正好印证了林熙之前的猜测。
南疆还没有退兵,司徒岚一日不退兵,惊云国和楚风国自然也不会退兵,北墨三面皆敌,实在是难受。既然汪洵不远千里也要找回阮北北,那么她,能否成为让司徒岚退兵的关键呢?
自然,人是不能杀的,反正阮北北现在也和死了差不多,身上的冰魄míhúnxiāng终有一日会作,到时候,就是她的死期。
那一日,恐怕已经不远了。
但做出杀的样子,还是有必要的,阮北北知道的东西太多了,在墨都御林军的地牢里都没有吐干净,是因为还对自己逃出去抱有希望。
阮北北恐惧的已经无法呼吸,她看着悬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剑,小心翼翼的转动着自己的身体,语气很是认真:“不,我还有一个秘密,是没有人知道的,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事关到北墨的江山社稷我只能告诉你,求求你,你饶了我一条贱命,我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什么事情,能让阮北北在生死关头才松了口,让林熙的心中陡然升起几分好奇。
阮北北的眼神看向沧澜和莫念,林熙挑了挑眉,平静的朝沧澜使了个眼色。
“小心。”
沧澜点了点头,随即嘱咐了一句,就离开房间。
“放心。”
林熙应了一声,阮北北如果想拼了命的想和她同归于尽,她说不定还能高看她几分,但林熙知道,像阮北北这样的人,一辈子也不会想着同归于尽。
莫念则深深的看了阮北北一眼,那一眼,充斥着血海般的杀意,唇角一抹嗜血的笑意掠过,在阮北北恐慌的目光之中,同样离开了房间,还不忘记将门关住。
“阮阡陌,你先答应我,此事,我说出之后,求你饶了我的性命,我愿意一辈子不回北墨,我不要陛下了,等你为阮家洗刷冤屈的那一天,我会为你作证”阮北北见沧澜二人走了,试图得到林熙的承诺。
林熙面无表情,只是手中的剑又刺入了几分,让阮北北说到一半,不敢再说下去。
“你没有资格跟我讲条件。”
阮北北咬了咬牙,沙哑的声音压低,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好,我告诉你北墨长公主墨灼,与淮南王墨晔阳,意图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