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快三十了吧。”靳怀理心不在焉的应付着金梓声,他负责带的是研究生还有几个是博士,年龄段大概也就这样。
“哦。”金梓声应了一声,他个子小,下扶梯是小心翼翼的,等站在停机坪上,他回头看靳怀理:“靳叔叔,刚刚你一个特别老的男学生在和你一个女学生聊星座,星座这东西我是压根儿不信的,可是你学生却相信,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靳怀理条件反射的回答,可头却总是不时往后面看,阮立冬拿家伙磨蹭什么呢,还不出来。磨蹭也就算了,可是陈未南也没出来。
“那是因为不聊这个,他们就和姑娘无话可说。”金梓声耸下肩看着靳怀理,靳怀理也看他。金梓声说:“这话不是我说的,是网上人说的。”
靳怀理眯起眼,“那你和我说这话有什么意思?”
“你喜欢我小姨?”
那天,因为金梓声一句话险些咳嗽到岔气的靳怀理一直反复地和金梓声强调一件事:下飞机前他喝水了。
默默听他念完第七遍的金梓声“哦”了一声:“靳叔叔,你这个年纪,吞咽功能差成这样,那我还是不告诉你我小姨的事儿了,免得你和她真在一起了,结果你早早死了,那我就成害我小姨当寡妇的元凶了。”
靳怀理瞪圆眼睛,看了金梓声足足十几秒,然后他仰起头看天,几乎用蚊子似的声音说了俩字。
因为语速快,再加上他声音小,金梓声最后听到的就成了“稀罕”。
总之意思差不多,所以金梓声决定把陈未南为什么会选连港这座城市的事情告诉靳怀理。
其实不用金梓声细说,凭借靳怀理的脑子也猜得出故事的大概,娇生惯养的公主某天遭遇了家庭突变,瞬间落魄成逼丑小鸭还不如。
这些他都没细听,他在意的就一点,连港对阮立冬究竟有什么意义。
“外公外婆就是在连港出事的,我是听我妈说的,小姨当时在这里主持一档综艺节目,外景,她过生日,外公外婆本来说要来看她,结果一直都没来。”也许是对口中的外公外婆印象不深,说这件事的金梓声脸上没太多表情。
靳怀理“哦”了一声,他这种反应引起了金梓声的不满,小孩皱着眉,“难道你不该问我他们为什么没来吗?”
说实话,靳怀理是真没什么兴趣,不过为了照顾小参谋的情绪,他还是哼了一声,问:“为什么?”
“他们不见了,有人看见他们的车子进了连港,可后来连人带车都不见了。”每次想起“不见了”这三个字,金梓声总是条件反射想起魔术师点一把火,啵一下,烧没了一个人,他打个寒颤。
他正说着话,头被人拍了一下,金梓声回头看,是下了飞机正皱眉看他的阮立冬。
“愣着干嘛呢?泊车在等。”阮立冬的威严只能偶尔在金梓声身上发一发。“再说你腿那么短,要时刻记住短腿先跑这话,知道不?”
金梓声不乐意的低着头,个头儿这事估计会是他一生的痛。可下一刻,他就眼见着地面离他越来越远,等他回过神,才发现他人是坐在靳怀理肩上了。
“一个人的个子不需要多高,关键看他能不能坐在一个巨人的肩膀上。”靳怀理哼着气看并肩站一起的陈未南和阮立冬两人。
金梓声兴奋的叫着:“靳叔叔,你可真巨!”
那天,出了机场,有酒店来接送他们的车,一辆大巴坐学生,两辆小轿。陈未南指着后一辆一点儿也不起眼的国产车对靳怀理说:“下飞机时联系的车,知道你不习惯坐好车,可实在找不到比这再破的了。”
靳怀理哼了一声,在陈未南他们上前头那辆跑车前带着金梓声上了他们这辆“破车”。
“靳叔叔,你是打算把我小姨让给陈叔叔了吗?”金梓声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靳怀理。靳怀理哼了一下,反问他:“你认识陈未南比认识我早,干嘛帮我?还是陈未南让你这么做的。”
“哪可能!”金梓声撅着嘴,一脸被冤枉的受伤,“家里才出事的时候,陈叔叔没回来帮我们。再说我觉得他不是真喜欢小姨,不让干嘛那么多年都没和我小姨表白过。再说……”
“你的‘再说’不少。”靳怀理不耐烦的看着窗外,车子开动,连港的风景被车窗圈括成一帧帧的样子,好看,靳怀理却没什么心思看。金梓声委屈地说:“我是想说,再说你比陈叔叔酷多了,会的东西那么多,还教我可以把比我高的男孩子揍趴下的方法……”
“哦。”这次靳怀理回头看着金梓声,表情相当认真,“这种再说可以再说说……”
打破心结的两人这次真就达成了攻守同盟。
“……连港和我小姨有仇的人大约就这么多。”半天过去,金梓声抿抿嘴,算是给他的话做结束语。他年纪小,可是记忆里超级好,一些爸妈说过的话他都能记好久不忘记。
靳怀理揉揉太阳穴,“其实,你可以直接告诉我她没和谁吵过架结过仇的。”
金梓声张嘴,像在思考,靳怀理直接做了个不用想也不用说的手势。这还用说吗?她做个主持,连食堂大妈都吵过。
靳怀理头疼。
选连港这座城市过周末,阮立冬开始也觉得没什么,可等陈未南告诉她,第二天还安排了她去连港电视台一档综艺节目做观众,她心里就不那么是滋味了。她知道那档节目的主持人是之前一直和她争抢连港电视台“一姐”的沈欣桐。
她离开连港转眼也有快两年的时间了,现在,没了靠“钱”打压她的自己,沈欣桐成了连港电视台名副其实的一姐。再看看阮立冬,靠着家里留下的唯一一点儿荫蔽,进了沭封电视台,现在辗转到了沭封广播电台,连个在电视上露脸的机会都没了。
所以下飞机时,阮立冬赖在飞机上面死活都不肯下去了。
太丢人了。
“立冬,你爸妈才出事那阵我不在你身边,我知道那时候沈欣桐没少趁机打压你,你不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吗?我就是在给你这个机会,以节目赞助商的身份坐在台下,让沈欣桐介绍你,你不是最喜欢这样的吗?”
阮立冬喜欢吗?她随便想想沈欣桐那张发黑的脸,真就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因为机票的事儿,陈未南被靳怀理摆了一道。他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既然花了钱,就是要看到效果的。等载着他们的车送这些人到了位于海边的连港市某五星级酒店时,靳怀理那群学生彻底沸腾了,欢呼着的他们下了车,经过陈未南身边时纷纷露出或感谢或崇拜的眼神。
也下了车的金梓声看了眼靳怀理,“靳叔叔,你那群学生叛变了……”
靳怀理哼了声,像金梓声这种小屁孩估计和他解释起“身在曹营心在汉”这句话有点儿难,靳怀理索性不解释了。但他说了这么一句:“等到了期末时候,他们就知道谁是老虎,谁是哈喽kitty了。”
学生们去海边玩儿,找了一圈儿没看到靳怀理的阮立冬也被陈未南扯去了海边,她没换泳装,坐在沙堆上看学生们玩水。陈未南坐在她旁边,一手支在沙子上,他看着天:“立冬,我在你最难的时候没在你身边你怪我吗?不过现在好了,我回来了。”
“靠!”陈未南万万没想到阮立冬会回他这么一个字,还不止,捎带着,阮立冬把手里握着的沙子一粒不剩,全抛他脸上了。
基本睁不开眼睛的陈未南看着起身跑向远方的阮立冬,那个方向还有两个人,一个是靳怀理,另一个……是沈欣桐。
这什么情况?
☆、第26章 非常态告白
第二十六章 非常态告白
阮立冬知道她脾气不算好,无论是爸妈在或不在时,她脾气都是一如既往的糟糕。换句话讲,她真觉得脾气和经济基础没什么直接关系,以前她有钱,发小姐脾气身后也有人给她撑腰,现在她没以前那么有钱了,差别不过是再没人像以前那样给她的脾气买单了,可这不代表她会委屈自己,把自己发脾气的权利也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