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齐郝出门前说他接下来几日在家陪她,叫她把教课的事也安排好,不准太累。福六在旁边一脸“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感叹,把行程本拿出来勾勾改改。
福六向方茴抱怨:“齐爷一年半前建这栋别馆时,说要建得像家一样,让人回了就不想走,我道爷是想让太太您别走呢,没想到是把他自己给困住了。”
方茴愣住:“什么?这栋楼是齐郝建的?不是……买的吗?”
福六更奇:“怎么会?还是爷亲自设计的呢,设计图稿我都放在书房。爷没和您说?”这样好的立功机会,爷居然没说?这是什么操作?是不是这样才会能赢得芳心?想起金枝,福六赶紧走了,他要去向齐爷讨教。
方茴愣愣地坐在屋里想,一年半前,那是她刚刚回国,他们久别重逢的时候。齐郝那时就建了这栋别馆,给谁,给她吗?他那会儿不是正气恨着她吗?不是她愿意做姨太太,并对他百般讨好后,他才待她好的吗?还有那图册上的拉丁文……
她又想到阿宝阿珍曾说这里像室外桃源一样,外头的糟心事一点听不到?是啊,诸如那日在后厨,他叫人不要告知她“吃不上肉”的事。这只是小事。可类似这样的小事,他还悄悄做了多少?还有电话,从前也不是没有催债的、落井下石的四处打电话寻她,自从来了这里,也再未听说……
她正想着,陈妈来了,随口同她聊天,说:“太太,看这个云的形状样子,明天是个大好的天气,春寒要过去了。”
然后金枝打电话来了,说自己工作出色,被奖了一台相机,她觉得十分新奇有趣,明日带来一起玩。
方茴想了想,给齐郝打了个电话,转接了好几次才接到他,他不在办公室,想来正在走访工厂,正是吵和忙的时候,但他在一片嘈杂中,非常耐心:“怎么了,茴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方茴沉默了一会儿说:“amorcaecusest.是什么意思?“
齐郝说:“六子和我说了,他告诉你了。我当时没告诉你这房子是我设计的,是因为,好像没有说的时机。”
他笑了一声,“茴茴,我也有放不下面子的时候啊。明明那个时候,我还在生你的气,气你那个圣诞夜后一走了之、从不解释,分明就是甩了我,恨你总不说爱我,好像在我身边是委曲求全。可即使这样……即使这样,我还是想给你一个家。爱情真是盲目……叫我永远看你,好像都在看小时候那个依赖我、等着我的小东西。”
小小的方茴画了画,好不容易等到小齐郝下学了,展示给他看:“你看,我画的房子,漂亮吧!”
小齐郝指着旁边莫名其妙的线条问:“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