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道:“可以。”
npc女郎问:“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被韩少你青眼?”
季寒川停顿片刻,笑着回答:“我也只是一般男人。”
npc女郎露出点遗憾的模样。同时,音乐声停了。
她往后退了两步,拉起裙摆,朝季寒川微微点头。随后,去找下一个舞伴。
同时,另一个女郎走到季寒川面前。要与季寒川挑下一支舞。
这一刻,所有玩家都在面临相似的场景。
韩秀思绪快速转动,意识到:如果每首曲子结束,都要换舞伴,那这样下去,迟早会遇到npc!
她试探着,先朝那个站在自己旁边的男npc笑一下,说:“我下一首,还是与小聂——”
男npc的面色骤然变化,身体迅速浮肿!
韩秀:“……瞧我,说话太快,不过脑子。我是要和伍哥跳。”
npc胸腔震动,缓缓恢复。大股水流从他身上滑下。
他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同时,却像是嘲笑玩家们“垂死挣扎”,唇角一勾,说:“好,那我待会儿再来邀请韩女士。”
往后,玩家们内部互换,只有苏洁,遇到不一样的情况。
她原本也只是牵着小姑娘,在舞池边缘晃一晃,还无数次被宁宁踩脚。宁宁像是不好意思,脸颊发红,小声和苏洁讲:“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苏洁其实也不会跳舞。但有宁宁掩护,反倒显得她水平不错。
她也遇到旁人邀请,但苏洁拒绝时,没有扯上其他玩家。而是把宁宁抱起来,让宁宁面对那些npc。她再为难一点,说:“我答应韩哥了,要照顾宁宁。”
宁宁也眨眨眼,说:“叔叔,你去找别人跳吧。”
npc在原地卡住,片刻后,转身离开,身上没有更多变化。
发觉这点时,苏洁心脏狂跳。她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因为这些事情而有情绪波动了,以为自己可以从容地死。可眼下,她忽而意识到:关于这个游戏,我还有太多、太多不了解的地方。
韩川到底是什么身份?
宁宁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说这些保留了白天、晚上记忆的npc是特殊的……那苏洁此刻觉得,自己已经明白寒川的特殊之处在哪里。
在宁宁身上。
她大概率不是人。可牵着她的时候,苏洁觉得手心发凉,心里却是热的。如果摒弃掉对“活下去”的渴望,就可以以另一个角度来看游戏世界。她仍然觉得安平轮上其他的npc恶心又可怖,可宁宁不一样。除去苍白一些、体温低一些外,她是比活人要乖巧许多的小孩。
转眼,舞会过去两个小时。这一晚,季寒川没有提前离开,他从一个与自己跳舞的npc女性口中知道,按照打算,今晚一共会有九首曲子。那个npc还和季寒川抱怨,说这种交际完全是体力活。其他男人都觉得这样才是时髦交际,只有韩少不一样。
季寒川坦然听着,心里明白:这就是今晚的危险所在了。
事实上,现在过去两个小时,他换了六个舞伴。而这六个舞伴的面容,一个比一个奇怪。最先,只是皮肤白一些、身上多一些湿痕,袖口一直滴水。到现在,他面前的npc,已经眼睛要挤出眼眶,脸颊上缺了一块。她讲话的时候,嘴巴一张一合,季寒川在她腮侧的黑洞里看到一只海螺。
纠正一下。
一直寄居蟹。
它背着海螺,从螺口伸出八条腿,迅速爬走。可npc口腔里的地方还是太小了,讲话的时候,季寒川清楚看到在她舌头上爬过去的寄居蟹。最后,小东西大约也要放弃,干脆从npc嘴巴爬出来,“啪嗒”一声,直接掉在地上。
季寒川视线顺着过去,耳边是那个npc的声音,问他:“韩少,你在看什么?”
季寒川笑一下,说:“看看宁宁——就是我女儿,她在做什么。”
npc沉默,过了会儿,曲子又停了。
这时候,绕到季寒川面前的人,是韩秀。
她已经换过六个舞伴,其中六个都是玩家。
而这时候,她看着季寒川,问:“我们要跳一支吗?”
季寒川唇角弯一弯,回答:“最好不要。”
韩秀挑眉,听季寒川说:“我建议,在他们全部烂掉之前,先去找一个手还能搭上来的,混过去一局。”
韩秀深呼吸,问他:“你是怎么做到的?”
季寒川想一想,没有明确回答,只是说:“宁宁是那个样子,你猜,她妈妈是什么样?”
舞池边缘,正与苏洁讲话的宁宁倏忽回头,看向季寒川。
她心里委屈,想:都说了,没有妈妈,是两个爸爸。
而那个借用了宁宁身体、眼睛,来看季寒川的人,更加无可奈何。
这一回,他的本体没有在高楼上,而是到了一间学校里。
眼前是黑板、是讲台,是课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