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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外室美人 第35节(1 / 2)

她无从回答,只能默然避开目光,芙蓉面脆弱雪白。青碧间色垂柳飞燕纹的长裙还穿在身上,纤腰盈盈,更胜杨柳。

大掌握住了她的腰。肃穆狰狞的五爪金龙纹,凛然逼过来。

最终那袭湖绉间色裙被撕下一条布料,缠在凝白细腕上,扣过头顶。丝织柔滑,殊法练染后起了绉,挣动间在细嫩肌肤上留下印痕。

缂丝毯面微凉,漆眸矜冷,将她的泪珠一一噬去,力道狠戾,言语却慢条斯理,问:“晚晚,为何要对旁人那样笑?”

她愈发说不出话来。

那一日后,江音晚再也没有见过韦典衣。

来送衣裳的,换了新任典衣。江音晚状若无意地问起韦典衣的去向,所有人却都缄口不提。仿佛深宫里不曾出现过这个人。

她心里渐渐有了数。恍然中涌出胆寒心惊的战栗。

手中游记“哐啷”一声坠在地上,冬日午后的阳光似无半点暖意。江音晚姣面褪去血色,嗓音轻颤着问:“你预备把青萝怎么样?”

裴策的目光,一寸一寸凉下去。他神情莫测地凝睇着江音晚。良久,他轻轻笑了一下,慢慢道:“这便要看晚晚了。”

江音晚杏眸一霎睁大,竟直觉地往后瑟缩。

裴策看向她的目光愈发平静,静得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一望下去便知其险。

然他只是道:“过来帮孤研墨。”

鎏金错银的熏炉里,静静燃着上好的银丝炭。书案上青玉香筒溢出清浅幽香。

江音晚坐在裴策身畔,手中一锭徽墨,色润如漆,质坚似玉,缓缓研磨在歙砚砚堂上。

海棠纹沉箭式滴漏里,漏箭一分分沉下去,不知过去了多久。研墨最需讲究力度,她已感到手酸。

身侧的裴策微垂首执笔,徽墨落纸如漆,利落勾出铮铮枝干,挺劲有力。

朱砂墨描画点染在枝头,浓淡有韵,苍浑中见秀雅风骨。

裴策看似只专心作画,实则时时留意着江音晚的动静,看出她已有些累了,左手轻轻捏过她的腕。

江音晚仓促松开手中墨锭,柔荑被他牵过,置于膝头,缓缓揉着细腕。他目光仍落于画上,淡声问她:“喜欢吗?”

江音晚顺他视线看过去,笔致隽逸,炉火纯青,画的原是一幅红梅。

她一时微怔。

喜欢,自然喜欢。红梅映雪,少年白衣,她眷恋了十年。

只惜命运弄人,偏在两人间划出深壑鸿沟,叫她如何逾越?

裴策已抬眼望向她,眸光疏浅,悠缓地巡梭打量,如鹰隼低慢盘桓。耐心十足,等着她的回答。

江音晚未解其意,慢慢点了点头。

裴策极轻地勾了勾唇角,笑意慵然,转瞬即逝。

他倏然伸手,握住了那把素约细腰。下一瞬,单手将人提到了面前。另一手扣着她的薄肩,缓缓摁下去,直到她的脆弱脊背贴上紫檀黑漆书案。

湖笔紫毫细韧软密,徽墨润泽而微凉,清气袭人。执笔的人慢条斯理,红梅柔婉清艳,徐徐绽于柔雪。

宫中,昭庆殿。

殿内空荡,宫人皆被挥退,仅留姚幸公公和拾芳姑姑侍立在侧。

皇后坐在楠木嵌螺钿云凤纹的高座上,听着一名嬷嬷的回禀。

正是当初赵霂知离宫后,安排在赵霂知身边的那名嬷嬷。彼时的名头是为了她在宫宴上的献舞,教导礼仪、提点各项事宜。

然而宫宴已结束,献舞亦未能得太子一眼,这名嬷嬷却仍留在赵霂知身边。名曰安抚,以及为长远计,他日若她入东宫,总需习得更多规矩。

皇后捧着天青色珐琅釉的茶盏,一手拈着盖,细细拂去杯中浮末,静静听着这名嬷嬷的回话,却微不可察地蹙起了眉。

“你是说,霂知怀疑,太子养的那名外室是江家的三姑娘,江音晚?”

嬷嬷低眉跪于地上,恭敬答:“禀娘娘,正是如此。”

皇后的眉头展开,轻轻嗤笑一声:“真是异想天开。谁不知江家倒台前是三皇子党,太子怎可能去私藏江家的女儿?”

嬷嬷对朝堂上的事情并不详知,还是恭顺接话:“娘娘英明。”

皇后笑意却蓦然淡下去。手中杯盖“玱琅”一声扣在茶盏上。

记忆中被忽视的一幕,模模糊糊地浮现。那是八年前的七月初三,元后虞氏的忌辰。

彼时还是少年的大皇子裴策,因一首悼亡诗,触怒了皇帝。

实则那首诗只是寄托哀思,别无他意。然皇帝心中清楚,虞氏病逝,其中多少是心病作祟,而心病起因,便是他以狠辣手段打压虞氏一族。

见到大皇子的悼亡诗,因其心虚,竟读出怨怼不敬之意。不顾震风陵雨,要罚大皇子跪于甘露门下思过。

皇后身为嫡母,自然应当关心忧切。然而皇帝有令,不得求情,亦不得为他遮雨,皇后只能遥遥看上一眼。

她坐在轿辇上,朱红色的华盖挡去风雨,看着大雨如瓢泼,打在青砖地面,水汽似白雾溅起,模糊了青砖上雕琢镂刻的福寿纹样。

遥遥望去,少年身廓半隐在雾气里,白衣已被浸透,显出他的身形,清瘦却蕴着力量,只是尚有些单薄。脊背却挺得笔直,秀骨清隽。

他周遭空无一人。唯有雨声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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