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婆而已。】
暗自打趣了一句,谢郬见高瑨眉头微蹙,立刻识时务的喊了声:
“相公。”
高瑨神色稍霁,拿起油纸包里的一只兔子糕,随便看了两眼就把兔子头咬进嘴里。
谢郬期待问他:“好吃吗?”
高瑨嚼了两口后点评:“一般吧,没什么特别。”
【惯的你!】
【御膳房的东西吃多了,还看不上民间的了。】
【真正好吃的东西都在民间!】
谢郬这么想着,将兔子举起送到嘴边,最后欣赏了两眼,然后啊呜一口,咬掉了兔子半个身子。
高瑨:……
【嗯,居然真的挺一般的。】
【名不副实,虚有其表。】
【不行,不能跟狗子说。】
“还可以嘛。”
谢郬略带违心的说了句,正要咬第二口表示‘真的好吃’的时候,忽然瞥见高瑨空空如也的左边腰带,她记得刚才那里挂着个玉佩来着……
猛然反应过来,看了一眼被咬了一般的兔子糕,惊愕的对高瑨问:
“你拿什么买的这个?”
“玉佩啊。”高瑨如实回道。
谢郬猛地一跺脚:
【就很离谱!】
一把将高瑨手里咬掉了脑袋的兔子糕夺走,谢郬捧着油纸包跑回了糕点店前,那卖糕的人见她又来了,以为她还要,正要开口,就见谢郬把兔子糕摔在他的蒸糕台上。
“老板,开店做生意,你有没有良心?”谢郬高声质问,立刻吸引了长安街上逛夜市的人们围观。
糕点店那师傅见她来者不善,立刻反击:
“小姑娘,你横什么,我哪里没良心?”
谢郬指着高瑨说:“你用四个破兔子糕骗了我相公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你的良心在哪里?被狗吃了吗?”
提起这个,糕点师傅多少有点心虚,声音稍稍弱了些:
“什么叫骗啊?他要买我的糕没带钱,问我能不能用玉佩换,我看他生得老实巴交才换给他的,我还担心他那玉佩是假的呢。”
谢郬察觉出这老板是想吞了玉佩,冷笑辩驳:
“假的?那玉佩价值千金,你人是假的,店是假的,我相公的玉佩都不可能是假的。”
“嘿!你这女子怎么说话?是他自己要跟我换的,他拿了兔子糕,玉佩就是我的了。怎么,你们糕拿走了,吃了,现在来跟我要东西,别给我耍横,这条街我待了五六年,什么样儿的人没见过?”
谢郬见那老板完全就是一副小瞧他们,还想把玉佩直接眛下的姿态。
谢郬直接把手放在他的蒸笼上,只要稍微用点力,这蒸笼的糕就会被掀翻,嘴上冷静说:
“你怎么不说你贪心?你在这条街五六年,听没听过京兆府的官差铁手罗?那是我亲哥哥,你今儿要不还我相公玉佩,我砸了你摊位不说,明儿还让我哥带官差来封你的店。”
大约是谢郬说得有鼻子有眼,连官差的名字都说了出来,虽然糕点店老板并不知道‘铁手罗’是谁,但架不住心里发虚给唬住了。
又见两人确实衣着华丽,不像普通老百姓,左右权衡之下,老板从衣兜里掏出那玉佩抛给谢郬,谢郬一把抓住,这才放开老板的蒸笼。
正转身要走,被老板喊住:
“喂,玉佩给你了,我的糕点钱你们还没给呢?”
谢郬回身抛给他一两碎银:“找钱。”
老板低头找钱的时候,高瑨忍不住低声问谢郬:“铁手罗是谁?”
谢郬用肩膀撞了撞他:
【当然是我瞎编的,还问。】
高瑨了然失笑。
片刻后,谢郬一边走一边数铜板,高瑨则看着手里失而复得的玉佩,说道:
“这玉佩倒也没你说得那么值钱。”
谢郬正气头上,闻言说道:“再不值钱,那也绝对不止四个兔子糕钱吧。你知道这么一块玉佩在边关能换多少粮食?够多少将士吃饭?”
高瑨看着正色质问自己的谢郬,想起她生活的环境和自己的挥霍,竟十分惭愧,‘是我考虑不周’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见谢郬对他伸手:
“我去当铺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