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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节(2 / 2)

他一副兴致高昂的样子,沈苏姀扫了一眼中军大帐一角放着的矮榻眉头一拧,“大军此去恐怕要三日才归,这三日军中诸事就靠你们了,对了,北魏那边如何了?”

宁天流面上笑意一正,“刚才才收到的军报,北魏那边有变,似乎是知道了我们的打算放弃了东山那条路,具体的还要再等消息。”

说着微微一顿,“他提过营中奸细之事,却不肯说明,眼下到底……”

沈苏姀闻言目光朝着门口一扫,似乎想着守在外面的是自己的心腹才放心道,“是,这消息是奸细漏出去的,不过眼下你放心,我已将奸细看管起来了,他再没机会将我们提前出兵的消息送给北魏,等北魏自己探出消息恐怕就慢了一步。”

宁天流愕然,“你已知奸细的身份?”

沈苏姀磨挲着手边的茶盏,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苦笑道,“还需要再查证,除非亲眼所见,否则我心底总是有些侥幸,自己身边的人出了这样的事,还真是……”

宁天流和陆衎对视一眼,更为意外,“是你身边的人!”

沈苏姀点了点头,就着茶盏喝一口方才悠悠道,“你们也不必多问了,相信我便是,这几日我会亲自看着那细作,等大军回营之后再行定夺,若是真的能确定,我不会手软。”

宁天流和陆衎本是有话要说的,闻言却不好多言。

宁天流眉头微微皱起,“你和他就是因为此事闹了不愉快?”

沈苏姀垂眸不语,似是默认,宁天流叹口气,“你也知道他的手段,对于细作这类人他怎会留情,难怪这次他气的不行,虽然你也不是个不知大局的,不过这次的事却是责任在你,等他回来了你可要处理妥当,这几日若有什么不妥要告知我们。”

沈苏姀听着此话默不作声抿了抿唇,点头,“我明白利害。”

细作是任何一个主将都不会容忍的,哪怕这个细作是主子们身边的亲近之人,事关全军将士的性命事关大秦的生死,宁天流还是出言提示了一下,沈苏姀默默听了,又和二人说了几句便出了中军大帐,甫一出帐便见香书和香词面色都不甚好,显然适才帐内的话被二人听了个大概,沈苏姀不置可否,只转身道,“去孟师兄那里看看……”

香词看着沈苏姀的背影眼底有几分凝重,香书的面色倒还算寻常,三人到了孟南柯帐前,便见卫泽拿着一把木剑挥舞,他年纪虽小却已能保持极好的练功作息,每日都早起练剑,大抵没想到沈苏姀会这个时候过来,面上生出十分雀跃的喜意来,“师父!”

沈苏姀摸了摸他的脑袋,看向帐内,“师叔呢?”

卫泽唇角微扬,“在看地图呢!”

沈苏姀笑了笑,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香词和香书一眼,“你们守着,我有事找师兄说。”

说完沈苏姀便走了进去,香书和香词对视一眼,便站在了门口看着卫泽练剑,孟南柯从书案之上抬起头来唇角微弯,“今日倒是早,你不必担心,我已算过秦军此战会胜。”

沈苏姀走到书案之前,只看到孟南柯竟然是在绘制地图,沈苏姀知道他素来对这些感兴趣,见他绘制的乃是前次被魏兵追杀的沙漠边缘地图之时眼底微光一闪,她微微倾了身子压低了声音,“我今日倒是来的巧,正好有件事要和师兄商量。”

孟南柯抬头,“何事?”

沈苏姀往外看了一眼,确定无人能听得见他们的话她才低声道,“那精绝地宫的位置你可还记得?可能画一份地图出来?”

孟南柯眯眸,“你的意思是……”

沈苏姀轻咳一声,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孟南柯的对岸,笑容带着几分少见的讨好,“这几日索性嬴纵不在军中,不如我们一起把那地图画出来如何?不瞒你说,早前我和他闹了点不愉快,等他回来之后将地图给他算作谢罪。”

孟南柯皱了皱眉,似有些不信,“他会和你生气?”

沈苏姀摇头,面色微苦,“怎么不会!昨日他歇在中军大帐的!”

孟南柯看着沈苏姀,一瞬之后面上生出几分笑意来,“你不必用这法子让我就范,画一份地图并没什么不成的,你既然要,我帮你便是,谢罪之言便罢了。”

沈苏姀也不解释,笑意一深,“那好,我们现在便开始吧!”

孟南柯身子后仰靠在了椅背之中,看着沈苏姀眸色已经郑重,“小苏,那些东西都是我们亲眼所见的,世上所知也不过我们四人,依我之见,那东西最好不要露于世,天下虽然很多人好奇,可大部分人却只当它是个传说,一旦露于世必定要引乱。”

沈苏姀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口中却道,“你先帮我画个地图出来,至于最后取不取这个问题我自然会好好考虑的,你只管尽力,画不出也无碍。”

沙漠之中没有明显标志,再加上风沙地形变化多端,哪怕是他们四人走过却也难以再找到那地方,然而孟南柯对天文地理研究颇深,沈苏姀早前行军打仗亦有些许的地图经验,两人用些心思或许就能琢磨出一条路来,孟南柯看着沈苏姀,心知沈苏姀和自己不同,便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让我稍作准备。”

见孟南柯应下来沈苏姀微微松了口气,定好时间便走出了大帐,卫泽还在外面练功夫,沈苏姀便站在旁边看着为他指点起来,练了两刻钟,沈苏姀看着卫泽满头大汗的样子喊了停,将他带到自己帐中为他洗了脸之后留着他用早膳,一边道,“这两日我要和你师叔做点事情,寻常时候让香词带着你,她亦有一身好功夫,让她点拨你。”

卫泽自然点头,沈苏姀便看了香词一眼,香词上前应是。

香书便问道,“娘娘,那我做什么?”

沈苏姀头也不抬的道,“你在我身边侍候就是了。”

香书也应下,从此刻起她便寸步不离的跟在了沈苏姀身边。

午时之后孟南柯拿着一应器具到了沈苏姀的大帐,她这里的书案要更大些,作画之时也方便,对于香词香书几人沈苏姀和孟南柯只道此是在画北魏边境的地图,众人便再无任何怀疑,中间陆衎和宁天流也过来了两趟,见沈苏姀和孟南柯一直在一起再想到她的话心底便产生了几分疑虑,然而沈苏姀告诉他们不必多管便当真未曾多言。

当日晚间,前线便传来了战报!

战报来时宁天流亲自送到了沈苏姀帐中,沈苏姀正在看一本风物志,见状直接让他说,宁天流便成竹在胸的笑道,“他先是用了十万人马诱敌,北魏那边措手不及之下只以为是秦军要利用他们没有粮草打击报复,那魏亮想着自己二儿子之死经不住激将,一气之下又派了十五万人马出关,秦军闻风便逃,引得魏军追出七十多里,眼下两军已经交上手了,估计明天清晨便能有胜败消息,魏武卒短时间内寻不出制衡弓骑兵的法子,恐怕还是败。”

沈苏姀拧眉听着,完了点点头,抬眸一扫,便见室内所有人的面色都是极其平静的,她便道,“胜是必定能胜,只是如何将这十五万人全歼却是个问题,另外,怎么将魏亮引出来也是个问题,那人老奸巨猾,恐怕不会轻易出关。”

微微一顿,她忽然走向孟南柯那边的桌案,拿出一旁的放着纸笔,想了想便在那纸上写了数言,写完将信纸一折交给宁天流,“将这个快马送去前线。”

宁天流心知此物乃是战法,笑问,“我不能看吗?”

沈苏姀失笑,“自然能,我是让他假装落败却又不被北魏压制,这时候北魏将领必定会送消息给魏亮,魏亮报仇心切,必定领兵增援,等他出了石鼓关之后再派小股士兵从石鼓关右侧的山林杀入,造成秦军绕行入关偷袭的假象,魏兵这时候必定紧闭石鼓关关隘调兵去山中狙击秦兵,到时候微亮要增援没有增援,想退回去恐怕连关隘都没人敢打开。”

届时只要秦军不出岔子魏亮此番必死,魏亮一丝,魏兵必定元气大伤!

宁天流眼底笑意加深,禁不住赞叹一句,“妙哉!”

沈苏姀面色寻常的一笑,“我只是给他提个醒,我不知前线战况,或许有更好的法子也不一定,更或者他早已经这么做了……”

宁天流看了看手中的信纸又看了看沈苏姀,到底是叹了口气转身而出。

沈苏姀再不多言的继续去看那本风物志,倒是香书、香词等人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惊艳,没多时时辰已晚,孟南柯便从她这里离开,晚间香词和香书一起侍候,香词想了想还是问一句,“主子,您竟然怀疑孟先生,怎么还当着他的面说那些?”

沈苏姀闻言一笑,“这也是我的计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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