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出来。
只知道她是切个水果都害怕伤到手的人。
还知道她是个害怕走夜路的人。
宴西聿记得,婚礼那天,他故意回得很晚,而她竟然在门口等。
等到他之后往家里走的时候,她小步子跟在身后,怕得想揪住他的衣角,被他厌恶得一把甩开了。
现在想来,她夜盲症是其次,而是她胆小。
明明是那么胆小的一个人,却敢绑架乔爱弄失踪,有勇气身上插着水果刀一路走到他面前?
有那么一瞬间,宴西聿竟然荒谬的想,她到底多爱他才能忘了自己是个胆小的人?在想让她这么爱他,会不会是他的错?
“浅浅!浅浅呢?”病房门口传来急促的,带着哽咽的哭腔。
肖绘锦狼狈的赶来,进vip病房区的时候被拦了一次,这会儿在门口又被拦着。
她直接用包包砸了青洋的脸后钻空隙进了病房。
宴西聿并没有阻止,只是下意识的挡在病床边,嗓音沉沉,“离她远一点。”
他大概想表达的是距离拉开一些,怕别人碰到她身上的管子。
但是肖绘锦听完就炸了,指着宴西聿的鼻子便骂,“该离她远一点的是你,你有什么资格让她受这些伤?!”
但是意识到这里是病房,肖绘锦后面的都忍了下来。
等她看清床上的人插了各种管子,肖绘锦眼泪终于止不住的往下掉,“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接完电话就该找你的……”
宴西聿视线落在了肖绘锦身上,“你知道她今晚去干什么了?”
在郊外會所发生了什么,这几个消失,宴西聿让青洋吩咐下去查了。
可是没查到。
只看到其中一个监控的一角见她从窗户上直接一跃而下。
她跳窗的那个房间,并没有查到今晚有人订过,宴西聿只能等她醒来。
只有她自己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一听肖绘锦的话,她显然是知道什么的。
可肖绘锦没搭理他。
“你跟我出来!”宴西聿不准肖绘锦无视,直接将女人拽了出去。
肖绘锦一脸的无所谓,冷冷的看着他,“你不是恨她么?这会儿假惺惺的装什么焦急?”
她冷笑,“别说我真的不知道浅浅见了谁,发生了什么,我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肖绘锦也无法想象浅浅这几个消失到底经历了什么,她打的那个电话里一丝一毫都没有透露,根本就猜不到。
“她给你打过电话?”宴西聿沉下眸子,“说了什么?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听完这话,肖绘锦笑了。
“联系你?一个恨她入骨的丈夫,让你再给她捅一刀吗!”
走廊里彻底死寂下来。
宴西聿竟然无话可辩。
那一整晚,整层vip极其安静,只有护士进出两次给官浅予更换血袋和尿袋,查看各项身体指标。
但她的病房里,一直都有人。
宴西聿,白郁行,肖绘锦,以及门口椅子上的青洋一个都没离开,整整守了一夜。
第二天,刚八点,宴夫人便赶了过来。
看到床上的儿媳妇那个样子,她吓得腿一软,眼眶瞬间就红了,身后丈夫宴中梁赶忙扶了她,然后也示意宴西聿过来扶一把。
可宴西聿手刚伸出来,宴夫人便转过脸,“你不要陪碰我,你看看你造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