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挥开他的手,克制住愤怒,“别乱猜,我就问你一句,你还要不要我回陈府主持中馈,替你撑掌门面了?”
“陈府?”
陈砚松嗤笑了数声,嘲讽道:“已经不是回家,是回陈府了?”男人鄙夷地啐了口:“袁玉珠,亏我一直以来觉得有愧于你,觉得你好歹出身书香之家,是有家教的、知廉耻的,没想到竟也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你什么时候和吴十三勾搭上的,是广慈寺救下他那刻?还是他给你种了满山桃树那次?我总以为你是在意我,所以才那么歇斯底里的同我闹,原来竟是在外头偷人了,什么搬去兰因观清修,怕是为了方便和吴十三私会的借口吧!”
“你闭嘴!”玉珠终于忍无可忍,气得打了这男人一耳光,骂道:“你自己不干净,难道觉得天下人都是脏的?”
“对,我就是觉得你脏! ”陈砚松冲玉珠吼,额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忽然,这男人一把将女人按在角落,撕扯她的衣衫,双眼圆瞪,从牙缝中挤出句话:“我要查看查看,你们究竟睡了没?!”
“你疯了!”玉珠用尽全力推开这畜生,同时将酒泼在他脸上。
此时的玉珠同样大口喘着粗气,警惕地瞪着男人,她往好整理衣衫,气得牙齿都打颤:“如今老爷子过世,你不把心思放在操办丧事上,倒同我置气。我是看你可怜,不想同你吵,你若是再胡搅蛮缠,我立马下车走人。”
陈砚松不依不饶,怒视玉珠。
他们夫妻走到如今和离的地步,和魏王及生活中的琐事息息相关,但到底还是有感情的,可她和吴十三睡了,那就不一样了,意味着她变心了,或者说的更严重点,她早都背叛他和这个家了。
“你敢发毒誓,你和吴十三从没有抱过、亲过、睡过?否则就让你一辈子都找不到孩子!”陈砚松捏住玉珠的双肩,喝问。
“我没有!”玉珠毫不畏惧地迎上他吃人似的目光,忽又扭转过头,烦道:“停车吧。”
“你不敢发誓。”
陈砚松心彻底凉了。
“我有什么不敢的。”
玉珠冷笑了声,不禁讥讽:“我被魏王惦记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发这么大的火?我告诉你,我不会发誓,没意义。”
“你还不承认?!”
陈砚松从怀里掏出张揉成团的纸,扔到玉珠脸上,“得亏我还派人跟良玉上山,这才瞧见你这小动作,怎么,怕他回来后找不到你?我告诉你,他回不来了!”
“你!”
玉珠气结,忙捡起滚落到裙子上的纸团,打开一看,可不就是她那会儿写给吴十三的便条么。
她真是低估了陈砚松的无耻,什么话都不愿和他再说,高声朝车夫喊停下,就在此时,眩晕感阵阵袭来,特别想吐,头重脚轻间,不自觉地往后仰。
眼前的陈砚松越来越模糊,而这男人见她这般,很冷静,甚至还在狞笑。
“你、你给我喝什么了?酒里有什么?”
“一点戚银环配的迷药。”
陈砚松冷冷道。
他就这般一眼不错地盯着她,看她瘫软成了泥,最后渐渐失去了意识……
忽然,陈砚松如同疯了的狗似的,扑向晕厥的女人,双手掐住她的脖子,想要扼死她,但终究没敢、没舍得,他撂开她的衣衫,迅速查看了下她身上有没有欢爱过的痕迹,洁白如玉,很干净。
陈砚松总算松了口气,可忽然,他发现她手指头上有伤,似乎是被针戳出来的样子……恨意和妒意再次油然而生,他隔着衣裳,咬住她的腕子,以此泄愤。
就在此时,马车忽然停了。
陈砚松脸色也随之剧变。
外头传来阵窸窣脚步声,一个令人生厌的阴柔男人声音传来:“二爷,夫人带下山了没?”
是崔锁儿。
陈砚松紧紧将发妻搂在怀里,两眼盯住青布车帘,吻了又吻她的头发、额头还有脸。
“二爷,有什么意外吗?”崔锁儿的声音含着抹幸灾乐祸。
陈砚松恨得几乎将牙咬碎,手哆哆嗦嗦地轻抚昏迷的玉珠。
“二爷,要不要咱家派人来帮把手?”崔锁儿幽幽问。
此时,又一声炸雷传来。
陈砚松猛然惊醒,他颓然一笑,轻轻地放下玉珠,最后一次吻了下她的唇,随之,他迅速整了整衣衫和头发,莞尔浅笑,又恢复那个风度翩翩的陈家二爷。
他挑开车帘,率先下了马车,抬眼一瞧,这会儿刚到了郊外,前面约莫十丈外停了三十多个全副铠甲的卫军,中间护着辆华贵马车。
崔锁儿穿着圆领直裰,手里端着拂尘,身后立着四个沉默老成的嬷嬷,她们手里或提着正燃着的香炉铜灯,或捧着披风,这几个妇人见陈砚松下了马车,低着头快步走上前去,将昏迷的玉珠从车中抬了出来,安置在一架竹椅上,抬着往王府那辆华贵马车去了。
陈砚松始终低着头,目光却随着玉珠而去。
“别看啦。”
崔锁儿甩了下拂尘,笑道:“迟早有这么一遭,只不过提前了些日子。”
“是。”陈砚松低眉顺眼地答。
心里却翻腾起愤怒的火海,原本魏王可以直接派人去兰因观强将玉珠掳劫走,可偏生叫他亲去观里把玉珠诓骗下来,随之下药,亲手交到崔锁儿手里。
这般,魏王既满足了恶趣味,且玉珠肯定会更加恨他。
简直欺人太甚!
当然,陈砚松肯定不敢将不满表现出来,笑吟吟地凑到崔锁儿跟前,拿捏住分寸,低声问:“敢问公公,她今后是住在王府里,还是行宫?”
“什么夫人,哪里来的夫人。”崔锁儿斜眼看陈砚松,阴阳怪气地挑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