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他们四人被五花大绑绑在这,动弹不得,脑子转的再快也没办法。
“没办法了,”连纳戒也没有反应,想拿个趁手的法器都不行,沈慕白神色淡淡,“还是等晚上乌鸦来吃了我们吧。”
季桉:“乌鸦?什么乌鸦?”
伊兆:“不要啊不要啊!”
沈慕白:“或者待会下午他们直接押我们去见祭司,让他直接杀了我们也有可能。”
季桉:“祭司?什么祭司?”
伊兆:“不要啊不要啊!”
对面两人一唱一和,简直跟刚上幼儿园的熊孩子一样,一个充满恐惧,一个满怀疑惑。
见沈慕白放弃挣扎般地顺势躺下,伊兆扭着身子拼命乱动:“师妹你再想想办法!比如有什么可以割破绳子的让我们逃出去的……”
话还没说完,只听得“啪”一声,伊兆身后屯放腌菜的坛子被他的猪劲撞倒摔碎,伊兆看着手边的碎陶瓷片,惊喜道:“师妹!你看这个行不行!”
沈慕白:……
小说主角到底是不是叫任玉泉来着?怎么感觉气运都在这破小孩身上?
割破了绳子,四人捅破了纸窗,安静地从柴房翻了出去。时令已接近黄昏了,沈慕白望着屋顶开始栖息的乌鸦,皱着眉头道:“其实有没有可能,我们躲在房中才是安全的?”
“祭祀品跑了!那些祭祀品跑了!”
“神鸦降世了!快将他们抓回来!不然就晚了!”
四人听见远方嘈杂的声响,心下都是一惊,沈慕白来不及多想,当机立断:“跑,去神庙那里!找那个可疑的祭司!”
没有时间了,等到天黑漫天的乌鸦袭来,到时候他们全都得死。只能拼一把,拼那个祭司是不是破秘境的关键。
身后的讨伐声越来越明显,四人立马往神庙的方向狂奔。季桉被伊兆拉得跌跌撞撞,还是一头雾水:“我们为什么要跑啊?那些村民为什么要杀我们?”
沈慕白:“大哥我求求你等保住命再说话行不行。”
知道他们要往神庙逃去,村民们都发了疯,嘴里叫嚷着嘶吼着,像是怕极了他们接近神庙。
“拿弩来,去拿上山用的弩来!不可让他们靠近大祭司!”
唐司珏发觉不对,拉着他们便吼道:“进树林!”
身后不断有短箭往这边射来,唐司珏猛地拉住沈慕白,闷哼了一声。
不断有热意与潮湿自身后袭来,沈慕白瞪大眼睛回头看去:“师兄!”
唐司珏却不在意,拔了短箭便拉起她接着跑。四人在树林中不断地飞速穿梭,身后箭矢的破风声一声快过一声。
头顶是慢慢密集起来的鸦群,血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就像在等待一场死亡的盛宴。
太阳渐渐落下,烈焰的晚霞被天空撕扯得破碎。村民畏惧天黑后疯狂的乌鸦,渐渐放弃追捕赶回家中保命。
快接近神庙的时候,唐司珏终于坚持不住,重重摔在地上。
沈慕白回身去看,除了她三人都倒在了地上,满头是汗,唇色乌青。
“箭上有毒……”唐司珏支撑着自己的意识,用力去推蹲下身的师妹,“去找…大祭司…他才是一切问题的所在。”
普通人上山打猎,用到的箭会是有毒的吗?是谁指使的?为什么会对外来者赶尽杀绝?
二人平日中朝夕相处,思考方式也趋于一致,沈慕白现在想到的,唐司珏当然也能想到。
沈慕白垂着眼眸,不住地来回抚着唐司珏的侧脸,后背满身的箭伤,可她却一根头发都没伤着,可见被保护地很好。唐司珏握住那只冰冷的手,眼神里是浓浓情绪:“快走,就要天黑了……趁乌鸦…快……”
手上一松,沈慕白看着那只温暖的手落了下去,面上表情不显。
她站起身,看了眼不远处倒在血泊中的伊兆与季桉,又看了看突然兴奋起来,嘈杂一片的鸦群,淡漠地笑了一声。
赶在日落的最后一刻,沈慕白踹开了神庙的门。
戴着黄金乌鸦面具,一袭白衫垂地的男人端坐在高高的案台上,身前佛香供奉摆的满桌都是。
空气中还散着袅袅的信火香,沈慕白神色冷淡:“真恶心。”
男人闻言睁开了面具后的眼睛,从高处往下凝视着她:“自寻死路。”
沈慕白笑道:“不拼一拼,又怎么活下去呢?”
话音刚落,沈慕白猛地冲上案台,拽着那不染纤尘的白衫就往地上摔去。藏在手中的箭矢看准心脏处扎去,却被稳稳按住。
冰凉的手用力地攥住沈慕白,祭司像是不受影响,安安稳稳地躺在地上,瞄了眼沈慕白手上的短箭,语气漫不经心:“就拼这个?”
听得一声清脆的笑,还没等祭司反应过来,沈慕白张口便咬住他白玉般的手腕。
犬牙用力,口中腥气一片,像是要活生生咬下一块肉来。
腕上吃痛,便反手用力一甩,失去灵力法器加持的沈慕白就是一个柔弱的废人,轻而易举地被甩在墙壁上,哇地吐出一口血。
祭司眼神发冷:“你找死。”
沈慕白听罢甜甜一笑,声音倒是欢快极了:“是啊,我就是找死呢。”
手上的箭矢硌得她手痛,见达成目的,沈慕白用力往自己心口扎去,嘴角自己的血与祭司的血混杂着,让她恶心不止,却还是笑得眉眼弯弯,声音清甜:“祭司,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