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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水神h(1 / 2)

01

“我从来都是这般不知羞耻,好淫好色,谢大人若是嫌我脏,去寻你干干净净的情缘便是,何苦阴阳怪气地挖苦。”她拿起桌上的粉扑子,在红印上厚厚盖了一层。

“谁说我……”他气结,努力压下了脱口而出的话,对着镜中的萧婵瞟了一眼:“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要再叫我殿下,我已不是殿下。”她翻身坐起,松松垮垮地披着一件衣服,用铜签字拨了拨香炉里的灰。谢玄遇凝神从镜子里看着她的动作,系紧了腰带上的扣。

“如今既然断了干系,阿婵便听着太亲热,谢大人今后,就唤我萧姑娘吧。”她将香炉踢到了床底下,拿起床前铜镜,查看脖子上的吻痕。

谢玄遇被她噎得说不出话,只能赌气似地甩袖走了出去。

他干净利落地走了,她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想起昨夜的事情。君玄比她想象的更能忍也更难缠,虽然从没强要过她,却脸上写着欲求不满四个字。一条发情期的龙,连闻到她的气味都能硬起来。假如继续这么白天冷淡晚上热情地闹下去,她迟早会被逼疯。

还不如下山去看看。她想起那天她看见的灯节夜景,人间烟火喧哗都市,她很想念。

于是她走下山去,一步一步顺着那天的小路走,却越走心越冰凉。

路上全是平民的尸体,老幼皆有,散乱地在地上躺着,散发着焦糊的臭味。有野狗在啃食尸体,不远处,原本热闹的集市上只有孤零零的几丛黑烟。

发生了什么?她强装镇定走进了镇子,里面却没有一个人。

四夜俱寂。她踏着血迹斑驳的青石板路,看见了城墙上的一幅告示,上面画着一张熟悉的脸,那是她自己。

元载已经做了皇帝,在全天下通缉她。这也是意料之中。但她万万没想到,他为了找她,居然会发布王命,寻找国内所有长得像她的女子送入长安。如此一来,得了号令的地方官员便可大做文章,于是找人变成了捕人,捕人变成了随意加害,而拒绝交出自己亲人的家庭,就被当街屠戮,以儆效尤。

萧婵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

02

与此同时,气头上的谢玄遇脸色沉沉地从小院里出去,迎头撞上了一只鹤,那鹤又倏忽变做一个老头子,笑眯眯看着他。

“月老,你这次又搞得是什么名堂?快些给我丹药,将君玄压回去。”

“谢大人又误会老身,这次大人在龙首原用法术救下了萧婵,便是犯了下界历劫的规矩,动了你与她原本的命数。这两个命数一冲撞,便将你从前压着的龙性给激了出来。”

月老捋着胡子摇头感叹:“你这龙性,自从被罚在天界看守佛祖教藏时起便被压着,天长日久,就成了顽固执着的心魔。如今放出来,瞧着倒是好多了。”

月老想起了什么似地,又乐呵呵地一笑:“看来,谢大人从前做水神时,倒是心口一致,坦坦荡荡。”

“谢某如今哪里不坦荡?”他皱眉看着月老。

“哎呀,谢大人。方才大人与公主那一番话,老身可都听见了。你不愿再与公主像从前那般,无非是大人的这里,与从前不一样了。”月老指了指心口:

“龙首原上,公主为保护你,独自赴死,你心动了。心动,便有得失之患,有了得失心,便不能再像从前那般进退自如。”老人笑着从袖笼中掏出一个瓷瓶:“你怕自己被她抛弃,像她从前抛弃的那些男人一般,就借情欲之罪,为自己开脱。但那压抑的龙性却因此愈加不受控,终是让你现了原形。”

谢玄遇想要伸手去拿那个瓷瓶,又缩了回去。月老哈哈一笑:“想要么?可以克制龙性的丹药,老身一次只炼了这么八颗。上次你变龙之后,为去找萧婵道歉,一次吞下了四颗,这最后的四颗,老身本不想给你,让你多受几次苦。”老人见他表情愈发凝重,就笑着将瓷瓶塞在他手里。

“可你若是想通了,你即君玄,君玄即你,这药便没有用处了。”

03

萧婵仍在荒凉村落中跋涉,身后却传来一个熟悉声音:

“国可百日无君,但不可一日无法。如今天下易主,遭殃的却又是百姓。“

她不回头都知道是谢玄遇,站住了脚冷冷道;“谢大人不是去找情缘了么?跟着我做什么?”

他多走几步跟上了她:“不过刚好顺路,萧姑娘误会了。”

她哼了一声,避开他往另一个方向走,却被他一手拽住:“等等,那里有人烟。”

她转过头去看,果然看到了有袅袅炊烟从草棚下升起,于是加快脚步走了过去,恰看见有个年轻女子,在手持茶壶倒水。茶棚里空无一人,却打扫得干干净净。

就在他们要走过去时,茶摊另一侧骑马来了几个官兵打扮的人,下马就踹翻了茶摊,要从屋里将女子扯走。她激烈反抗着,对方立刻抽出了刀。

萧婵正要跑过去,身边却一空,谢玄遇就已经腾空而起,落在茶摊前,未及定睛的功夫,几个官兵就纷纷倒地。待看见他的脸后,立刻落荒而逃。

“是水神,水神显灵了!”

他们逃走后,谢玄遇回头伸出手,将跌倒在地上的女子拉了起来。女子站立不稳,谢玄遇又扶了她一把。对方抬起头只看了谢玄遇一眼,立刻怔住在原地,随即慌忙倒身下拜:“君玄大人显灵了,谢君玄大人保佑!”

他明显地愣了一下,面色复杂地将她搀扶起来,女子又大着胆子看了他一眼,眼里都是倾慕:“君玄大人,与庙里的塑像一样。”

谢玄遇没看她没事就放了手,转身去找萧婵,却发现她已经不在原地。随即在茶摊后的草丛深处有窸窣响声,他立刻飞奔过去,看见萧婵在独自从乱草深处跋涉,走向里面一座倾颓的破庙。

萧婵方才看见通缉告示之后,立即抓了个斗笠盖在头上遮住了面容,又胡乱抓了把图糊在脸上,装成乡野村妇多样子。他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走近庙,推开门,风吹起一片灰尘。

那破庙里正中坐着一尊神像,所雕刻的,正是龙化后的谢玄遇。

“君玄。”她走了几步,隔空抚摸神像的脸。门外谢玄遇身边,那被救的女子也跟了上来,敬仰地对神像拜了拜:“洞庭水君,四方水神,世代守护一方百姓。”

“他为何…身上也戴着锁链?”萧婵指着塑像上的锁链,那咒文都与她在君玄身上所见的一样。

“传说…君玄大人原是东海龙族,百年前曾为救一个被村人残害致死的女子,擅自布雨,淹死了全村的人。天帝降下罪来,贬他来洞庭做水君,带枷锁赎罪,且不能再对人类女子动情,若是动情,要受咒火焚烧之苦。”

萧婵心疼地皱起眉:“原来是东海龙族,刚十八岁就被贬来了洞庭,正是情思悸动,思慕美人的年岁呢,可怜见的,连美人的手都碰不得。”

女子激动点头表示赞同:“可不是么!如此俊美的水君却遭此厄运,那天帝实在昏聩,依我看,那村子里的人都该死!”

萧婵从斗笠边上抬起眼看了看女子,她虽布衣粗服,却也清秀,眉眼尤其倔强,很像她从前时候。而谢玄遇像是有意要护着女子,把她挡在自己身前。

“实在不巧,打扰了谢大人的情缘,先走一步。”

她侧身要走,却被谢玄遇攥住了手腕:“去哪里?”

“我去何处,都要向谢大人禀报么?”她甩开他的手:“自然是回去等君玄回来,与他商议要事。”

“什么要事,不能与我商量?”他眉头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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