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挫折里负重前行。
虽然说到底她也没有失去什么。
前几个冬天,不过距离现在确实是好几个年头了,是在圣诞节假期热闹的BryantPark和路逸思滑冰,然后做那些热恋中的人会做的庸俗的事情。
好像天冷的日子大脑机制会像磁带一样自动播放起老掉牙又腻歪的回忆。
他们悄悄潜入杨方鸣在纽约的商务办事处,在写字楼上手牵着手等待着洛克菲勒中心那颗巨大圣诞树点灯。
学生时代好像和路逸思做了不少傻事,也包括在疯狂骑单车30条街区后深夜闯入叁一教堂在开国元勋安身之处接吻。
之所以为什么她后来在纽约总喜欢在上城行动,是因为除此之外剩下的地方总是有回忆。
复盘这样的行为太讨厌了,不放过自己的同时也不放过别人。
直到有点喝不动了,她这才起身准备睡觉,说好了不再宿醉,然后又破坏规矩了吗,她讨厌自己没有原则。
吾日叁省吾身,她最喜欢在自己掌控不了的情况或者出糗的时候通过总结来警醒自己,包括现在,包括今天,因为她不知道哪里来的挫败感。
灰头土脸醉汉形象,好糟糕,自己的身上闻起来就像自己最讨厌的那一个类型。
她气急败坏想跺脚,压根忘记细跟高跟鞋重心不稳,老毛病了。
她已准备好摔下去清醒,又被好心人救了。
“我该拿你怎么办?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染上酒精瘾了?”
同样的话听着耳熟,啊,原来是好心人来替她收摊子了,好感动啊,呜呜,杨蕾这么想着,“嘿嘿~”
“好心人”半蹲在地上为了扶住她。一脸黑线地看着她傻笑一根筋的样子,实在是拿她没辙。
“我知道你是谁~”她俏皮的滚下去,索性在地上打滚,“嗨,Murphy先生,你好吗~我很好。”
路逸思看着她这反常的自问自答的样子就知道是喝了有多少。
他横跨过一个抱枕,双手把她抱起来,“地上比石头还硬,快起来。”
“明天开始得让家庭医生给你下禁酒令。”
“我就喜欢你这么霸道。”杨蕾正在他怀抱里拍手叫好,“专制,挺好的。好一个领导风范~”
路逸思强忍想要教育她一顿的冲动,又不想和喝酒后占弱势的一方计较,他轻轻拍拍她的背安抚她,把她带回了房间。
“今天我玩了游戏,是叫什么来着…反正,我从来没有过24小时跟不同的人亲热。”杨蕾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可路逸思不能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她被抱回床铺上,总算有个软些的落脚点了,感觉四肢都伸展舒畅了。
她伸了个懒腰,在寻找抱她上来的人,“路逸思,你过来。”她烦躁地命令。
“我是没有吸引力吗,你说实话。”她脸红扑扑地生气中。
“很有。”他不假思索的回答。
“那为什么要拒绝我?”她越来越生气了,想下床去讨个说法,抑或是,心情烦躁想要找个出气对象。
“你先好好休息。”路逸思上前摸摸她的头来平复好她的心情,“你特别有魅力。”
杨蕾不信地轻哼一声,她又和对方拉进一些距离,路逸思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
她眼眶有些湿润,吐出的气息发烫,气势汹汹地最后也只是蜷缩在他怀抱里,她用脸蹭蹭他的衣服,“你可不可以永远不离开我。”
耳熟的句式,路逸思终于意识到她是又收到精神上的打击了。
把自己包装成虚无主义,不相信人性又保持冷静不过都是遭到伤害的保护机制。
她能说出“永远”这两个字的情况下,恐怕是戳到她什么回忆了。
“我就在这。”他伸手摸着她的头想要缓解她的不安,“你最近还有在和Dr.Eli聊天吗?”
Dr.Eli是杨方鸣给她安排的治疗师,一直以来都跟随她进行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疏通,他不确定有没有断联。
“没有。”她看起来很灰心,“一年前,他们同意以家庭为单位的群体疗程,这些天看起来没人愿意配合。”
“好像没人愿意再关注我了。”她有点自嘲,“你会吗。”
“听着…”路逸思实在不忍心看着眼前在抽泣的人,“我很抱歉我来晚了,但我以后再也不会错过你任何事情了。我保证你,我一直在你身边,我哪儿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