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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6)(1 / 2)

潮生,你怎么样,潮生?温雁晚立时上前扶住他,满脸焦虑,却被陆潮生手臂软软地朝外推拒。

温雁晚握住他的手,另一手拨开陆潮生眉间额发,露出他晕红的脸。

浓密眼睫垂下,阴影与昏暗灯光混作一团,像是蒙上一层薄薄霜雾,将浅色瞳仁尽数遮掩,看不清神情。

却已是酒意上涌,彻底醉了。

脏脏陆潮生唇瓣嚅动着吐出几个字。

什么?温雁晚没听清,他垂头凑到陆潮生耳畔,听见陆潮生低低的声音含糊不清,猫儿似的重复着同一个字眼。

脏脏

似是难以忍受,陆潮生用力推开温雁晚的胸膛,跌跌撞撞地趴在桌台上,手臂微颤地摸到一只酒瓶。

握紧,猛地朝桌角砸去,砰一声脆响,酒瓶霎时被破了个小口。

晶莹酒液淅淅沥沥地洒落,陆潮生将酒瓶横放在桌上,跪在地面,双手递到流淌的酒液里,左手拼命地搓/揉被傅景明触碰过的右手。

只几下,手背已是通红一片。

脏好脏陆潮生像是中了魔咒,嘴里只剩这重复的同一个字眼。

手背青筋浮现,指节弯曲,骨节突出几欲折断,力气大得像是要生生抠下一层皮肉。

辛辣酒液沾满双手,如火焰燃烧,刺激得伤口愈发红/肿。

细长红痕微微凸/起,如蛇般纵横交错,蜿蜒盘旋,衬着雪白手背,对比鲜明,看得很是骇人。

温雁晚只感觉,自己的双眼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刺得眼珠生疼。

他猛地握住了陆潮生的手,手背绷起的青筋突出,手心却不敢用力。

潮生,别洗了温雁晚嗓音沙哑,几乎是颤抖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脏好脏陆潮生只是不断重复着这个字,试图挣开温雁晚的手。

掌心触感刺骨地冰凉,原本漂亮白皙的双手,此时却满是红痕,像是可怖的怪物的口,撕咬得温雁晚心脏绞痛。

不脏,别洗了潮生,求你了,真的不脏温雁晚已是嗓音发颤。

陆潮生却像是听不到,只一个劲地重复着同一句话:脏脏要洗要洗

他强硬地掰开温雁的手,探出斑驳的双手,又要往酒液里放。

皮肉翻卷,红痕遍布。

伤口触到辛辣酒液,整个手都像是放进火里燎烤,火辣辣地痛。

陆潮生却像是丝毫感受不到,仍一个劲地抠搓。

温雁晚制止不及,瞬间,那手背又是两条鲜红的印记。

有铁锈味在空气中丝丝缕缕地溢散出来,竟已是渗出了血迹。

猝地,像是刀子插入胸口。

心脏猛地破开一个大口,鲜红血液瞬间流了满胸满膛,涌上喉管,几乎将口鼻都给淹没。

温雁晚受不了了,强烈的窒息感涌上鼻腔,连呼吸都快凝滞。

不许洗了!温雁晚嗓音彻底哑了,他强硬地扯开了陆潮生的双手,将桌上酒瓶猛地挥倒在地。

我让你不许洗了,听见没有!

陆潮生指尖轻颤,被碎发遮掩的眉眼有瞬间的清明,而后又恢复迷蒙。

他似乎听进温雁晚的话,或着仅仅是因为,温雁晚将水源阻断了,使得他失去了清洗的工具。

总之,陆潮生没再动作。

只是那手,仍不甘地碾磨着。

指尖在温雁晚的掌心划过一道道细密的痒意,却怎么也无法触碰到手背。

原是被温雁晚彻底锢住了动作,动弹不得。

温雁晚盯着他微垂额发下,露出的小半张白皙的面庞,眼眶已然通红。

心疼。

心好疼。

温雁晚活了两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疼过,像是有人拿着刀,生生将心口削掉了几块肉,疼得几乎昏厥。

下颌线条绷得死紧,温雁晚狠狠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气。

睁开眼,温雁晚将他的双手紧紧握在掌心,嗓音温柔:不洗了,好不好?我们不洗了,听话,嗯?

可是脏

不脏的。

温雁晚忽然打断了他。

他将那手轻轻捧到自己唇边,垂睫,在上面落下极致轻柔的一吻,像是吻上了一捧皑皑白雪。

触碰间,满是刺骨冰凉。

唇瓣有轻微的濡湿,是陆潮生手上的酒液,不小心沾在了温雁晚唇上。

温雁晚稍稍顿了下,他抿抿唇,将酒液卷进口中。

辛辣的感觉滑过喉腔,温雁晚的心脏有瞬间紧缩,他不敢想象,这样的感觉浇淋在伤口上时,又会有多么地痛。

会比他现在的心,还要疼吗?

再次垂头,温雁晚捧着陆潮生的手,在上面落下一连串密密麻麻的吻。

不脏的,不脏的

温雁晚一面嗓音轻柔地道,一面不停地亲吻着陆潮生的手。

我亲亲就不脏了,真的,亲亲就不脏了

他像是在哄着稚幼的孩童,低沉的嗓音里,是极致的温柔与疼意。

从指尖开始,依次经过指节、指骨、指根,手背,最后落在手腕上,然后再从手腕重新往上。

鼻腔酒意弥散,唇瓣濡湿。

温雁晚的吻密密匝匝地落在陆潮生的伤口上,将那辛辣酒液,尽数卷入喉中,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

手背传来细密的痒意,温雁晚的吻炽热柔软,连带着酒精刺激伤口带来的火辣辣的疼意,也随之减轻了几分,像是被温雁晚的唇舌,一同卷走了似的。

曾经陆潮生幻想要做的事情,陆潮生还没有做成,反倒让温雁晚在自己身上,先实行了一遍。

陆潮生垂眸看他。

少年容貌极盛,鼻梁挺直,眉眼浓黑深邃,五官轮廓锋利漂亮,充斥着即将成年的alpha的荷尔蒙气息。

诡谲灯光落在他的眉间眸间,衬着两片鸦羽般的眼睫愈发浓密纤长,阴影洒落在眼睑,融化一片滚烫暖意。

已然动了情。

某个傻瓜,却浑然不知。

而且也不知自己脑补了什么,那微蹙的眉间,满是痛苦与心疼。

还真是有够可爱的。

作为优质猎手,适当用自己的血肉作诱饵,引/诱某个过分心软的猎物自投罗网,也不失为一种高效的捕猎方式。

陆潮生细细品味双手被温雁晚碰到的软柔炽热,心里暗暗叹气。

虽然比起被动,陆潮生更想主动品尝一下对方的滋味。

不过现在这样也差不多吧。

正细细啄吻着,温雁晚忽然感觉,自己的衣领被轻微地扯动了一下。

温雁晚抬眸,于是对上了陆潮生蒙着水雾的浅色的瞳孔。

陆潮生似是醉了,面色红了,眼尾也红了,白皙之上点缀着几抹瑰丽,似是雪地中盛开的玫瑰,无端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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