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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绍的马车停在远处,掀着窗帘, 直到看到那苏瑶瑶母女俩垂着头,悻悻地上了车,且走了,他方才扬声,让自己的马夫也走了。
身旁的护卫看大人今天好像心情不错,便多了嘴,笑吟吟地问道:“大人今日怎么进去就出来了?”
裴绍乜了他一眼,脸色落了下来。
护卫顿时转过头去,垂了首,脸上的那抹笑也随之烟消云散,恨不得打自己个耳光。
他只是想套近乎,但自己这榆木脑袋不大好使,竟然想什么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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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晚。
姜氏睡前叫了赵嬷嬷过来,与她聊了一会儿。
“为什么我,就是很心慌呢?”
赵嬷嬷知道夫人所指。
自两日前,她晨时听到外头那谣言,回来说于夫人后,实则夫人一直都很牵心。
赵嬷嬷安慰道:“小姐不会说谎,既然她说没有什么贵公子,那便是没有,夫人为人之母,与子女有关之事都会放大,惦记子女再正常不过,再说即便是有,即便那烟花真是谁人为小姐所放,我觉得小姐也不会为之所动,不会做错事。”
姜氏缓缓地叹息一声。
若非她力不从心,那阵子病的如死人一般,床都下不去了,又怎会忍心让女儿抛头露面。
每每想起,姜氏都很自责,很难受,更心疼孩子。
她点了下头。
女儿很乖巧,确是从不撒谎的。
赵嬷嬷为姜氏端来水,让她多饮了一些。
妇人手持着杯子,缓缓地喝着,又与嬷嬷道了一遍自己的决定。
“年后,张老夫人那,便不让她去了。”
赵嬷嬷点头,“应该的,小姐一个小姑娘,一人在外,实在是很难不让人惦记。”
姜氏也缓缓地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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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缩在被窝里的妧妧也尚未入睡,实则也在想着此事。
虽然这两日母亲再未提及那烟花之事,但她知道她心中已有所怀疑。
尤其,妧妧很在意她的那句“不让她去张老夫人家了”。
眼下这事儿已经开始棘手。
毕竟明日便是初九,距离正月十六还有七日。
这七日,她势必得说服母亲,让她继续去。
否则裴绍那厢不会再等。
小姑娘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了许久,终是过了好半天,突然忆起了那买她家房子的李老夫人。
她不就是裴绍花钱找来的一个赝品么!
或许她也可以……
想到这儿,妧妧突然有了柳暗花明之感,似乎有了法子。
这一宿,她姑且便睡了。
待翌日,整个一天,妧妧都在琢磨着这事儿。
大概想好了后,又一日,她便安排秀儿出了去。
这人要尽量离着她家远,且要机灵。
剩下的只要银子花够了,不愁没人来当这个赝品。
眼下有一点好,便是她并非独秀儿一人可用,还有那宝珠和其它六个丫鬟,她都能差遣。
是以,这找个赝品之事并不十分困难,初十那日没找到,但转天又一日,合适的人便有了。
正月十二,妧妧短暂地出去了一会儿,在一家茶肆的包房里见了那“张老夫人”,简单地与她说了自己的要求,以及要求对方说的话与做的事。
那“张老夫人”本是个媒婆,自是能说会道,满口答应,自信满满。
过多的话,妧妧自是没与对方讲,她带着面纱,就是她的样子,对方都不完全知道。
酬劳二十两,妧妧又花了十两银子,给她买了衣服与首饰。
而后,妧妧便开始找了时机。
在正月十四那日,拉着母亲去了集上,特意与那“张老夫人”来了个偶遇。
事情起初见到了,母亲和赵嬷嬷自是都很惊诧。
但既是遇上了,姜氏在认识过人后,也便正好,把女儿年后便不去了的事与那老夫人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