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不见,凌老将军沧桑不少,一身威武正气却是没变,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凌老将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苏晗却是就站在他面前,模样长开了,隐约能瞧见小时候的样子。
“晗姐儿?!”
苏晗点点头,“是我,外祖父。”
凌老将军霎时被这一幕惊呆了,好半响才回过神,有些不可思议,忍不住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
“外祖父,今日家宴,咱们坐下慢慢说。”
戚曜准备了一桌酒席,替季无忧接风洗尘,关上了门,几人说开了,吃的更高兴。
凌老将军虽然被戚曜顶替,但是在军中多年威名,也没人敢小瞧,戚曜每逢战事必定请教凌老将军。
凌老将军偶尔也会带兵打仗,硬是拖到朝廷饷银来了,再跟着一起回去,景隆帝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不知道。
宴会持续到后半夜,要不是碍着军中纪律森严,定要喝个痛快,凌老将军一向极重规矩,到了时间,就放下了筷子。
“时间不早了,有机会上京都一聚,喝他个一醉方休!”
“好!不醉不归才肯罢休!”季无忧十分敬佩凌老将军,一生都贡献了西北,侠肝义胆,不拘小节,这样枯燥十年如一日地守着,就是自己也不敢保证能做到。
凌老将军对季无忧同样是赞赏有加,比起一般的年轻人,季无忧已经算是出类拔萃,年纪轻轻就能坐上兵部尚书一职。
能得景隆帝如此赞赏,绝对不简单。
两人惺惺相惜,相逢恨晚,畅聊许久才肯罢休。
撤去了酒席,戚曜禀退了侍卫,屋子里顿时只剩下两人。
戚曜一身酒气,眸光里的笑意堪比星光璀璨,亮的惊人,每迈一步,苏晗忍不住往后缩一步。
戚曜大掌一捞,将苏晗抱在了怀里,揉了揉她微红的指尖。
今儿下午他听卫津说了一路的艰辛,尤其是她病了一路,心狠狠的揪着,恨不得替她受那些罪过。
晚上大营里有些冷,苏晗畏冷,即便裹着厚厚的毯子,身子忍不住往戚曜怀里缩了缩,双手紧环着戚曜的腰,卸下了心防,这是这段日子以来,睡过的最安稳的一觉。
到了夜里,戚曜觉得浑身热的厉害,大掌一摸苏晗的额头,竟有了热,迷迷糊糊,发丝贴着额角,苏晗脸颊烧的通红,嘴里无意识的呢喃着什么,双手紧抓着戚曜的衣袖不松,睡的极不踏实。
“晗儿,晗儿,快醒醒。”
戚曜叫了两声,苏晗费力的睁开眸子,嘴唇发干,浑身冒冷汗,许是刚来,有些不适应,极大的温差。
“来人啊!快去请元医来!”戚曜对着外头喊了一声,卫然闻言,忙不迭地去叫元医。
戚曜俯身轻了轻苏晗的额头,将大氅盖在了苏晗的身上,满脸担忧。
不一会,元医从睡梦中被人叫醒,匆匆赶来。
定了定心神,替苏晗把脉,沉默好一会,凝着眸子一脸凝重。
好一会,元医倏然松了手,戚曜赶紧问,“她这是怎么了?”
“一路颠簸身子有些弱,又是这样的情况,发烧实属正常,只不过……。”元医蹙眉,缓缓又道,“夫人体内竟有蛊毒,我也是细摸索才发觉的。”
“什么蛊毒?”戚曜追问。
元医凝眉,“暂时倒是看不出来,明儿夫人醒来,还要问问夫人,可有接触什么人,依老夫观察,这毒才下不久,应该就是前几日。”
元医忽然顿住了,有些难以启齿,吞吞吐吐的瞄了眼戚曜,这毒明显就是冲着戚曜而来的。
也太阴损了,元医缩了缩脖子,戚曜一挥手,禀退了所有人,深吸口气,“说吧!”
“这蛊毒在夫人体内,倒是没有大碍,乃是阴性,若是交合一旦转移到将军身上,将军就麻烦了。”
元医想了想,说的隐晦,不安的瞄了眼戚曜,戚曜也是个正常的男人,有多喜欢苏晗,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所以,元医才担心,可是没想到戚曜竟然把持住了,蛊还留在苏晗体内,元医甚至怀疑是不是不正常。
戚曜脸色骤黑,紧眯着眼,薄唇轻掀,冷到极致的声音有些让元医把持不住,抖了下。
“那如何能牵制蛊?把它引出来?留着始终是个祸患。”
戚曜恨得牙根痒痒,这一招太损了,恨不得将此人抓出来千刀万剐都不解气。
元医点点头,“估计是下毒之人,不敢太明显了,所以留了一手,蛊虫作祟,夫人抵抗不足,所以才会时不时引起高烧,依老夫看,将军只好先忍耐几日,老夫这就回去想想办法。”
元医一时半刻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不过夫人若是泡药浴,极有好处,能增添不少抵抗能力,索性上次药浴没白泡,药物抵抗,蛊毒一时半刻还不能完全融合。”
说起来,元医有些洋洋得意,估计这幕后黑手,压根就没猜想他堂堂元医会留在东楚营帐,失算了。
戚曜斜睨了眼元医,唇抿的紧紧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务必要尽快!”
元医忙不迭的点点头,一副都是男人,我的懂得模样,戚曜脸色黑了一层,元医缩了缩脖子,赶紧退了出来。
没吃肉的男人惹不得,元医识相,绝对不惹。
药浴!
戚曜眯着眸,次日就准备让人打造一只大竹桶。
一整晚,苏晗睡得不踏实,戚曜将她抱在怀里,对着她的心脉运了几分内力,渐渐的苏晗不挣扎了,舒服的哼了哼,睡得安稳。
直到天亮,苏晗半睁着眸,戚曜已经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