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从前，李怀星如今已经没有多少不满。
甚至，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嘲弄。
阎魄的确救了他。
可阎魄身为魔尊，怎么就不再顺手将那些人给杀了呢？
杀了他们，就一了百了。
待那群人好了，自己的日子愈发难过。
“在山谷里，我几次都要死了。最后在一个山洞里见到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虚弱得无法动弹，手边却有一本功法秘籍。那男人疯疯癫癫的，看我狼狈，竟然还嘲笑我。”
李怀星说着，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他说，我是天生的贱命。早就该死了。能活到现在，那都是苟延残喘罢了。我说不是。那人却笑，还笑得越来越大声，仿佛我就是个笑话。我气不过，说要学了那本功法，以后杀了他。”
阎山心里听得发慌。
已经隐隐察觉出了不对。
李怀星的这个状态，怎么看都不像是来救自己。还说了这么多话，反倒更像是来杀自己的。
“你猜，那人说了什么？”李怀星双眼发亮的看着阎山。
看得阎山心中猛地生出阵阵寒意。
“他说，我学不会。因为我是人！我是人，就学不会妖魔的功法。因为我没有内丹。”
听到这里，阎山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
他知道李怀星从前做了什么，自然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所以我就挖了他的内丹。”李怀星偏头看阎山。
在失去了皇帝身份，不再拥有人间气运后，李怀星的面容愈发阴沉。
偏他长得不错。
所以看起来更为阴柔，而不是令人害怕的阴狠。
说话的时候还经常带着笑意，这种矛盾的两个特质出现在他的脸上，多看了几眼只觉得毛骨悚然。
“我用尖锐的石头，一点一点挖开了他的丹田。他脸上那种不敢相信的表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他是后来看了那本功法才知道。
原来那个男人竟然也是魔尊。
李怀星吞了青岩的内丹，在那个山谷里人不人鬼不鬼的待了一年多的时间。
回到皇城的时候。
所有人都吓坏了。
他的父亲，没有因为他的死里逃生而高兴。
相反，还觉得他满身是血的回来，就像是在看怪物一般，满是厌恶的眼神。
李怀星那一刻就明白。
他的身边，只会有仇人。
在皇城，他找不到妖怪的内丹，倒是发现可以吸取人的精魂血气。
阎山听到这里，已经彻底明白了李怀星想做什么。
他如今的样子，李怀星要杀了他，不过是抬手的事情。
只是阎山想不通，也想不明白：“我之前是帮你的！”
只要不是阎魄当魔尊，阎山其实谁都愿意臣服。
唯独阎魄不行。
李怀星眨眨眼，只看着阎山：“所以，就全身心的支持我。”
说完，对阎山露出一个单纯的笑容。
突然甩出长刀在阎山的丹田位置轻轻划过。
长刀回旋着又转到李怀星的手里。
“哎呀，还要再来一刀。”
阎山咬着牙，努力不让自己喊出声来。
哪怕到了这一刻，阎山并不后悔与阎魄为敌。
只是后悔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的愿意与李怀星联手。
想想，他和妖界的黎川同样可悲。
不，自己比起黎川要更凄惨一些。
至少，黎川是回去受刑。
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