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时的暗恋当然打动人,这番卑微脆弱却持之以恒的情感打动了不少人的心,在此之后全网都开始找许卓说的男孩。
最终被扒出,男孩竟然是背景不俗的瑞英世纪的小阮总,一时间网上涌现出了一堆cp粉,每日从各种伶仃细节里扒糖。
这事儿没怎么往阮舟耳朵里传,但昨晚喝酒的时候倒是听和桑野一起来的男人说了两句,那男人笑嘻嘻的问:“小阮总,许卓身材那么带感你都不心动啊?要我说不喜欢也不影响谈恋爱对不对?高兴了就接着谈下去,不高兴了就把人甩掉,你还可以说是为了圆她一个梦,多大点儿事啊。”
阮舟顺口道:“现在如果你愿意去死我也挺高兴的,你要不要圆我一个梦?”
好家伙,第一次对话就直接要人家的命。这谁还敢跟小阮总搭讪,男人尴尬一笑,然后默默退出了包间。
喝酒喝到了后半场其实大家都是开心的,如果在场能看懂眼色的人多一点会更好,奈何有些人用笨蛋来形容都觉得是对他的馈赠。
那是个家里有些财力,因为表哥是阮舟他们这个圈子里,所以也一起跟着混了进来才成年不久却样样都沾的人,仗着这阵子一起喝过几次酒,就觉得自己算是阮舟的朋友了,偏偏他表哥刚跟着靳闻泽出去抽烟了。
这人胆子大的很,也没有阮舟邀请就坐到了阮舟身边,说起话来拖腔带调,想要模仿恒城的口音又不得其法:“舟哥,你不会是还惦记着你那个初恋吧?这么恋恋不忘到底是因为她是初恋还是因为你没睡到啊嘿嘿嘿……”
而后场面很是混乱。
……
阮舟终于顺利的找了条还算好开的小路,就是那种只够一辆车过去的城中村小道,眼看着前面不知道为什么堵着了,阮舟停下车揉了揉昨晚揍过人之后还有些酸劲的手。
初恋两个字从他脑子里划过,阮舟不愿想,干脆直接打了桑野的电话想故意吵醒桑野让对方骂自己一顿。
结果电话才拨通,竟然是一个女声传了过来,还带着点睡意,温温软软的“喂”了一声。
阮舟默了一瞬间,确认了自己打的就是桑野的电话,他笑了笑:“舒檬西?”
那头像是瞬间惊醒,阮舟确定自己听到了一点兵荒马乱顺带夹杂着几秒的亲吻的声音,因为那一声“啵”确实有些响亮。
再响起声音,就是桑野那吊儿郎当的狗样子:“小阮总,没道理大早上扰人清梦吧?”
阮舟刚刚还想挂了算了,现在他可不愿意,不知道是羡慕还是什么:“你藏得还挺严实啊。”
桑野得意道:“确实比你行一点。”
没道理这人往自己伤口上扎刀,阮舟还要理他,但是阮舟就是不想挂电话,故意拖着他。
前面好像是出了什么问题,眼看着幼儿园校车梗在路上半天不动,但是出问题的应该又不是这趟校车,这车应该和自己一样是被前面影响了。阮舟有些烦,忍不住“啧”了一声。
桑野那头只当阮舟嫉妒了,嘚瑟的不行:“小阮总也不用嫉妒,又不是人人都能有我这种运气,初恋修成正果,况且你初恋显然不可能再回国,要不你听了江阿姨的,去相个亲吧。”
阮舟的视线还固定在外面,听到这话,下意识的反呛:“那是,您多牛逼啊,复读了两次才考上人家学校,结果还死鸭子嘴硬非要说是为了别人,现在人才追到没两天就装到你阮爷面前来了。”
桑野:“……你这样很容易没朋友,你这张破嘴,就算你初恋现在就在你面前也不会理你的。”
可半晌,阮舟那边都没有回话,桑野敏锐的觉得隔着电话,那头的气压都低了一点,他连叫了两次阮舟的名字,对方语气带着点轻狂:“妈的,你还真是有点儿邪门。”
桑野:?
阮舟视线紧紧锁着前面穿着粉色吊带连衣裙,烫着大波浪,脸上化着精致妆容的女孩儿,咬了咬后槽牙,声音有些哑:“我初恋还真出现在我面前了。”
他曾经设想过无数次再重逢的场景,给自己凹了不少人设,可真的再见来临时,他的唯一人设是胆小鬼。
阮舟坐在驾驶座上,开了窗,遥遥望着不远处好久不见的女人。
十月的恒城刚入秋,恰好这几天降温,其实是有点冷的。但这是乐梨第一次来这个城市,经验不足,以至于今天只穿了这么件衣服。
这是她回国的第二个星期,上一个星期一直在处理乐家的事,因为乐俊豪在狱中自杀,妈妈说她作为亲生女儿还继承了这么一大笔财产,回国也不算错。
说是这样说,但乐梨听出了妈妈的言外之意,就是她终于同意让自己回国,两个人当年的约定也可以画上句号了。
这几年的国外生活,其实乐梨过的很充实,工作日有学业要顾,休息日要去医院看乐依斐和陪伴母亲。
她很忙,忙的很少有时间再想起阮舟。
直到乐依斐彻底变成了一个健康的人,而国内乐俊豪去世的消息也传了回来,她才恍觉自己竟然已经离开阮舟这么久了。
当年母亲和她做的与其说是一个交易,不如说成一个选择。
是让母亲留下一笔财产让她和乐依斐继续在国内生活,还是出国由母亲帮忙治好乐依斐的抑郁,以及处理好乐俊豪一家三口。
她做完选择只用了五秒,而后用了五年去思考当时的她为什么会把恨看的比爱更重要。最后得出的答案是,她还没有学会知足,但再来一次,她可能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但是她应该不会再这么决绝的去伤透阮舟的心了。
处理好了乐家琐碎的事,乐梨按着记忆去大学时的一个教师宿舍拜访本科时很尊敬的一个导师,最后却得知老师已经被调到了c大任教。
c大就在恒城,阮舟的家乡。
在她费尽心思想要找一个名正言顺接近阮舟的借口时,机会就已经送上。
打听到了老师的地址在这个城中村,乐梨打了辆出租车,谁知道今天犯了水逆,在副驾驶眯着眼补眠的时候突然被隔壁的司机尖叫声惊醒。
她疑惑的看向司机,司机颤颤巍巍:“我……我好像撞到人了。”
乐梨神色一凛,看着前方躺在车前抱着腿呻-吟的老爷爷,解开安全带,推开门就下了车。
一下车,乐梨就感觉到了不对劲,眼前的这个老人叫起来的声音十分有力道,还时不时用打量货物的眼神瞥她,而且这周围,明明住了不少人,也有人在看这场热闹,竟然没有人主动帮忙抱紧或者叫救护车。
这并不符合常理。
从小到大养成的敏感性格告诉她,不对劲就一定要找能帮助自己的人,因而想也不想乐梨就掏出手机准备拨打110。
谁知道通话键还没有摁下,刚刚那老头突然冲过来抱住了她的一只腿,并哀嚎着:“小姑娘有没有良心啊,撞了人不想负责哟。”
老头子的话与其说是控诉,但不如说是更像一种信号,果然几个从头到尾都在看热闹的人全都围了过来,一个花臂手直接搭在了乐梨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