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安才不猜,两个人都经历过这么多事了,如果还不明白他的心思,那她真是蠢到没救了。
她一直以为在这份感情中,她付出的远远比他多,当年父亲已是朝中重臣,沈家在京中名气斐然,而她身为沈家嫡女,一言一行都被人盯着,稍有不慎便会给沈家抹上污名。
所以可想她当年鼓足了多大的勇气去追求裴寂,哪怕受尽京中百姓的冷嘲热讽,她也不在乎。
她只想着,她都为裴寂付出这么多了,他总该明白她的心意了吧,就是一块儿冰山也该被她的热情捂化了。
可如今想想,与裴寂比起来,她遭受过的那些嘲笑又算什么呢?
他的内心不知经历过多少次的痛苦挣扎,才让他最终决定放下仇恨,一步一步走向她。
他们之间才真正应了那句话,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从来都是他穿山过海,比她付出了更多的努力,才有了如今的他们。
得君此生,虽死不悔。
……
两人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就回去了,云容那儿还剩下果子,他们几个将就着吃了,如此过了一夜。
翌日一早,沈念安半梦半醒时,忽然察觉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接着有一只手伸到她身上,似乎在摸索什么,动作虽然很轻,但还是将她惊醒了。
她瞬间睁开眼,同时用力抓住那只手,定睛一看,竟是裴寂。
瞧见他面上的郁色,她恍然明白了什么,顿时不悦地哼了一声。
“你又想撇下我独自应对大祭司是不是?”
裴寂温笑着摇头,“我若真这么做,你岂不是要骂死我?”
沈念安闻言嗤了一声,根本不信他的话。
“既然知道我会骂你,那你这又是来做甚?”
裴寂笑着朝她伸出手。
“把印首给我。”
沈念安戒备道:“你先告诉我你的用意。”
大祭司志在印首,这东西现在还算是他们的保命符,但一旦到了神庙,那就不一定了。
印首在谁身上,谁就会成为大祭司攻击的对象,所以他要走印首,必然是要帮她挡住大祭司的一波攻击。
裴寂打眼瞧着她的神色,便知她已经猜出自己的心思,无奈叹出一气。
“念安,有时候活得太聪明,不见得是件好事。”
沈念安一听他这么说就知道她猜对了,撇着嘴直接挥开了他的手。
“少跟我说这种话,我比起你还差得远呢,再不聪明点儿,怕是哪天真得守活寡了。”
她边说边从地上站起来,顺手摸了下怀,印首还在,一时心安不少。
“我们既说好了同生共死,我就绝不会让你冲到我前面去,你现在还是留着精力吧,真到了密库,你总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裴寂闻言轻笑,见她护着那只印首跟护什么宝贝似的,只得作罢。
旁边角落里躺着的三个人也相继醒了,云容刚坐起来就给巫宴把脉,脉象比起昨天平稳了不少,精神也比昨日好多了,只是依旧不能动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