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听见这话就不痛快,一想到自己为了救他还向沈念安磕头求饶了,瞬间更不舒坦了。
“偌大一个上京城,除了沈家之外,我还能去哪儿,难道父亲当真猜不出来吗?”
她关上门,慢条斯理地走上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沈水北被她怼得喉中一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今晚没有马车来沈家接你,我就以为你没去郑立那儿……”
沈玥不想听见郑立的名字,更不想跟任何人谈论郑立,拧着眉不耐烦地瞥了沈水北一眼。
“这么晚了,父亲找我有事吗?”
沈水北经她提醒,这才想起自己找她的目的。
“傍晚的时候,定安王府派人送来口信,说明日是贺尚书和陈阁老入殓的日子,这意思自然是要我前去吊唁。
但沈念安前几日才来闹过一场,提着一把刀喊打喊杀的,如今却要我去送别贺尚书和陈阁老,你说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沈玥闻言,想想自己方才见到沈念安的神色,私心猜测来沈家传口信的人未必是沈念安派来的。
沈念安这三日的行踪,她最清楚不过了,毕竟她时时刻刻都关注着郑立的动向。
至于贺尚书和陈阁老的丧事,应该是定安王府其他人操办的。
反正此举只要不是沈念安的主意,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除了父亲之外,明日还有什么人会去?”
沈水北顺嘴说道:“我派人打听过了,朝中大臣几乎都会去,包括汪大人。”
沈玥闻言挑眉,“那应该就没什么事了,外人又不知道您在户部的账目上动了手脚,比起你,定安王和贺夫人更痛恨的应该是汪大人才对,你该去便去,不要胡思乱想,若是不去,反而有问题了。”
她没把沈念安已经知道所有内情的事告诉他。
说了也没用,反正沈念安都已经答应会放过他了,若是说了,反而让他自乱阵脚。
沈水北没看出她的隐瞒,仔细想想她的话,确实挺有道理的,心里由衷松了口气。
“既然如此,那为父便没什么可忌惮的了,行了,时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沈玥见他起身就走,有些讥讽地暗笑一声。
就这么点儿胆量,居然也敢和定安王斗,若没有她在背后周旋,明日就该是他的死期了!
想到这儿,她眯了眯眼,紧接着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张不起眼的礼单,同样是她刚刚在郑立的书房找到的,看似普通,实则却是悬在父亲头上的一把刀。
只要皇上看见这张单子,父亲就别想活命!
但她并不打算把这张单子交出去,并不是因为她在意父亲的命,她比任何人都希望他死,怎么可能会救他。
只是这张单子却可以帮她实现她的目的,所以她才在沈念安面前留了一手罢了。
经过这么多事,她早就明白,这世上没有什么人是能靠得住的,除了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