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隽是有婚约的,他们与金陵唐家是世婚,从小两家便定了唐家三姑娘为裴隽未婚妻。”
襄王笑道:“元毅果然是军旅之人,不懂这男男女女间的□□,他若画的是他未婚妻,又何必偷偷摸摸将画藏得那么好?
“若他就是随手放在书房或是卧室或是哪里,那证明他就是随意一画,没别的心思,可就因为他画了就好好藏起来,又将这女子画得如此美貌传神,这就证明他不是随手画,他画的是自己的心,这女子必定真有其人,也必定被他爱慕!”
见骆晋云迟迟不说话,襄王笑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得空,可以去查查这女子是谁,若这女子还活着,也没南逃,便可以把她弄在手里,说不定就抓到了裴隽的软肋,日后定有用处。”
骆晋云回道:“王爷提醒得是,若不是王爷点明,我倒以为只是幅普通的画。”
襄王叹声道:“你呀,和男人处惯了,弄惯了刀枪,不懂这些少男少女的小心思是正常的。不过这画中的女子只有半张脸,又过了这么多年,真查起来想必是不好查的,只是我看见这幅画就想起了你,所以才叫你来。这画就送给你了,你稍后拿回去。”
骆晋云道谢:“如此,就多谢王爷了。没想到裴隽一个王府世子,竟还有这份心思。”
襄王笑道:“我也是没想到,但现在回想,就觉得一切有迹可循。
“你以前没和他见过,但我是见过一面的,确实芝兰玉树,风采非凡。但他十分清正,那时宴上跳着波斯舞,不知你见过没有,那异族女子露着胳膊,露着腰,圆臀扭得直往人心里撞,座上人都看得眼睛发直,如我这样的都只能强作镇定,他却端坐如常,丝毫不为之动心。
“不只是善于律己,还是心有所属。”襄王说着感叹:“也难怪当初京城女子那么钟情他,这样的男人谁不喜欢。
“听说他父亲平南王裴谟广一辈子只有平南王妃一人,再无妾室,夫妻间情深似海,所以平南王死后王妃便自缢身亡。而裴隽,据他亲口所说,若能娶心上人,自然不再看旁的女子,也不纳妾,那姑娘家们听了这话,必定爱他爱得深啊!”
骆晋云淡声道:“不过是不纳妾,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襄王摇头:“怎么没有大不了,就说你我,就说肖放他们,有几人能做到?”
骆晋云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没开口。
果然襄王就说道:“你不是也从外面带回个姑娘吗,我虽然不理事,却是百事通。”
骆晋云只得无奈一笑。
襄王说道:“所以啊,这男人哪个能逃得过美人呢?特别是许许多多的美人。所以如裴家父子这样,我还真是佩服的。”
骆晋云看着眼前画中的少女,手不由自主收紧。
旁人或许难看出来,可他一眼就能看出,这就是薛宜宁。
原来,她十几岁时是这般模样。
原来,她还有笑得如此天真烂漫的时候。
他们是世交,一个是王府世子,一个是名门闺秀,芝兰玉树的世子爷爱慕着娇美明媚的闺中小姐,闺中小姐也对世子爷暗藏情愫。
然后,他偷偷画下她的肖像,藏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他凭才气拿下城中人都艳羡的发簪赠给她;她则种着他擅画的兰花,磋磨年华也不谈婚嫁,一年一年等着心中的公子。
那是她的少女时光,是她与他的故事,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只是命运降临在她面前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尽管他是她的丈夫。
最终,他没在襄王府喝酒。
原本襄王找他来就不是为喝酒,见他没心情,便没强留。
回到家中,骆晋云将自己关在了书房,再次打开那幅画。
看
了一会儿,他拿出火盆来,将画放在盆内点燃。
看着那画被火苗吞噬,心中竟有一种畅快感。
仿佛这火苗烧的不是一幅画,而是那两人的所有过去、未来、和情爱。
天黑时,长生进来道:“刘先生算好了,说三日后便是吉日,下一个合适的吉日,还得两个月之后。”
骆晋云应了一声。
长生又问:“那要吩咐人开始准备吗?”
“要准备,夫人会安排的,我稍后和她……”话未完,他想起襄王说的话。
“姑娘家们听了这话,必定爱他爱得深。”
她喜欢他,也有这原因么?
因为他说不纳妾?
“将军?”长生见他失神,喊了一声。
骆晋云回过神来,低低道:“此事我去说吧。”
“是。”
长生说完,想起什么,又说道:“如意说下午庞将军让人来过,邀将军去教坊司喝酒,府上已告知将军去了襄王府。”
骆晋云“嗯”了一声,示意知道。
长生便退下去。
他在房中坐了坐,却又站起身,出府去乘上马,前往教坊司。
庞子峻正在教坊司内听琴,却是独自一人,桌前一壶酒,几碟菜,倒显露出几分落寞来。
见到他,不无意外道:“你不是说去襄王府喝酒了么,怎么还来了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