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梣峰!」姊姊沙哑的嗓音在黑夜下悲凄的嘶吼着,但是没能唤回自己弟弟的一丝人性,以及一丁点的慈悲心。
「??是梦啊!」杜梣峰从睡梦中清醒了。他拨了下散乱的发丝,叹了一口气候,就再一次的倒卧在这张三人沙发上,心理繁杂的思绪尚未清除,自己还在纠结着改变不了的现实与事实。
『人是会蜕变,我也必须吞噬那些禁果,才能继续活下去。』杜梣峰想起了荷鶯雁在车站对他说的话。
“你已经不再被我话语所束缚了??。”他苦笑的嘲讽着愚昧的自己,一直认为自己可以掌控着荷鶯雁,要是她想要离开自己身边的话,他就会唤起她的痛楚,让她知道自己永远也无法离开自己的身边。但是,现在的顺序完全颠倒了,反而是他成了一个被栅栏框住的家畜,哪里也去不了,只能游荡在仅限的狭窄空间里。
「我也可以踏出自己设下的牢笼吗?」自问着。
「首先,去冲个澡,清醒一下。」他站起身,脱下了身上的衬衫,解开了系在腰际上的皮带,甩开了垂掛在骨盆处的西装裤。冷空气直接地贯穿了他赤裸的身躯,驱除了他盲目的焦点,让他从昏睡中清醒,同时也令他意识到,自己现在不应该再继续处在原地画圈了。
「脱皮是进化的一环。」杜梣峰喃喃自语的走进了淋浴间。
“把冷血的自己捨弃,是时候真诚的面对自己了。”
****
郑宇鴴提着一箱黑色的皮革箱,站在人群之中的他,依旧非常显眼,因为他的身高。他眺望着没有星星的夜空,心里想着要是在老家的话,就可以望见许多闪烁着光芒的星星。
「必须,快点去和前辈们会面。」突然间想起了自己有任务在身,他连忙加紧了脚步,往目的地的公寓前行。
不过因为他有些过于不及,没有注意到来来往往的群眾,一个不注意就撞上了一名女孩。
「抱歉,你没事吧?」
郑宇鴴连忙蹲下身,为被自己撞倒在地的女孩,收拾散乱一地的课本和纸张。他起初只是觉得女孩乌黑的长发,非常稀有,儘管东方人都有着一头黑发,但是能有如此漆黑的发色也真的不常见。
顷刻间??,他傻愣住了。
湛蓝的双眸里印照的是夜空中没有的星群。
“好美。”郑宇鴴只有一个想法。
「没事。」荷鶯雁没有看郑宇鴴一眼,只是捡起了摔落在地面上的书包,和接过郑宇珩手中的课本。她有些担忧地看着手錶,想着今天比预计的时间还要晚回家,夏渊会不会替自己担忧,因此她必须尽快回家。
「你??」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但是却想要再继续欣赏女孩,荷鶯雁,的一举一动,所以郑宇鴴想要尽可能地让话题延续下去。
「请问还有什么事吗?」荷鶯雁挑起眉头,不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郑宇鴴。
正当郑宇鴴想要随意找一个藉口时,口袋中的手机隐隐震动,且发出了一个急促的铃声,所以他不得已转身接起了电话。
『你在哪?快到了吗?』前辈的声音出现在电话的另一头。
「抱歉,再五分鐘。」当他一说完话后,电话就被掛断了,而自己也再一次转身寻找女孩的身影,不过已经为时已晚了,女孩已经消失在人群之中了。或许,他的一见钟情会出现在某一天,又或者他再也见不到那女孩了,不过他有一种直觉再告诉他,他将会再一次与那女孩见面。
「有星群在双眸里的女孩,希望下一次见面不会时隔太久。」他仰起头吸了一口气后,就继续踏上了路程。
【两个星期过去】
报章杂志全都是这一个新闻——瓦尔药品公司惨案。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陈楚芸还是无法相信自己当时进入那栋建筑里头,没有一个员工生还,所有的员工全倒卧在地面上,或者是垂坐办公椅上。那个深刻的记忆,浓浓的血腥味在一瞬间扑鼻而来,就连用戴上了三层口罩也依旧能嗅到浓稠的鲜血,到底是有多少人死在这间公司里,陈楚芸对此深深怀疑着。
「线索全被盖掉了。」华槢庆有些不愉悦地说道,将手中一张又一张的犯罪照片扔置在桌面上,任谁都能感觉到他们的首领这为了这件案子而烦躁。
「现在就不单只是毒品调查科,就连其他的部门也要介入这件案子了。」陈楚芸再一次检视这些犯罪摄影。
「也就是说,又要和那一群只会横衝直撞的没脑人士合作。」雪漈霜一想到要和那群不动大脑的人士合作,他就会想要直接当场自杀,毕竟跟他们一起行动一点效率也没有,还不如直接结案算了。
「毕竟,这已经算是大规模的杀人事件了。」郑宇鴴将托盘上的茶递交给了眾人,在茶壶中的高山茶,飘散着清爽的香味。
「谢啦,宇鴴弟!」柯孜宸接过了茶杯。
「首领,所以现在?」陈楚芸对为自己递茶的郑宇鴴点头道谢,之后继续集中在这一次的瓦尔惨案上。目睹了那么凄惨的死伤人数,他们却丝毫没有找到一丝头绪,或是从中寻求到一丝线索,只能说幕后有人非常周密的筹划这一次的事件。这样毫无进展的步调,让陈楚芸打击非常大,毕竟她算是一个自我要求极高的人,再加上她总会将遇害的被害者归咎于自己的无能上。
这间凝聚着严肃氛围的会议室,寂静无声,唯一的声音是眾人规律的呼吸声。
「总而言之,现在只能得出一个结论,瓦尔公司绝对有做什么非法勾当,不然不可能会被销毁成这副德性。」柯孜宸端着茶杯啜饮着温热的高山茶,接下来在啃咬着手中的草莓棒,一派悠间的模样令人佩服。他貌似感觉自己的言论被雪漈霜鄙视着,从雪漈霜的眼里暗示着谁都知道这件事,用不着你说,不过他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反正他只是想说出自己现在的想法罢了。
「我已经查过了,瓦尔公司的交易纪录,和所有资金流通全数被销毁了。」雪漈霜将米白色的毛毯裹着自己的上半身。
「真的没有任何进展。」华槢庆叹了一口气。
「可恶!」陈楚芸咬牙切齿的说道,将桌面上的照片一口气的刷下,这种发洩的举动所有人都已经习惯。
「前辈,也许我们应该去找他了。」郑宇鴴说这话的声音虽小,但是却刚好可以让所有在场的人听到。
郑宇鴴所说的他,就是人称的情报份子,不过一般政府机关都不太愿意与他们有所交流,毕竟要是被媒体或是一般民眾知道,多多少少会產生一些麻烦事,所以政府一般都会尽量不去接触那群情报商。只是这一次已经不一样,他们没有任何线索可以了解这瓦尔惨案的发生,因此也许他们可以去问那一个人。
“他??或许会知道也说不定。”华槢庆抿起了双唇,沉思了一阵子。
「宇鴴学长,我并不赞同你的想法。」
「不,雪漈霜,这一次我们真的需要他了。」眾人望着华槢庆,因为他说出了最关键的那句话,他们要去寻求那一个人的协助。
雪漈霜面对着首领的决定,无法做出任何反驳,只是默默地低下头,但是心中却依然存有着强烈的反对。
“他是怪物,不能靠近的怪物??我们最终会被利用。”
*****
怪物。
你们称我们为怪物。
为什么呢?
因为我们会吃人、杀人、害人,还是你们只是害怕窥探到我们的思维?
请别忘记,是你们让我有这样疯狂的思绪,我们的出生源自于你们的所作所为。
你们想要远离我们,却同样的又想要利用我们,为什么你们可以如此卑劣地来回玩弄着我们的灵魂呢?
自私。
你们这群人真的很残忍。
嘴上说着道德,说着人性的善面,但是你们却在转身后,说着另一种截然不同的论点。
我们可不是为了被你们嘲弄的存在。我们也是有自己的生存目的,不是生活在你们舆论之下的卑微生物,少瞧不起我们了。
要是你们可以这样对我们,为什么我们不能这样对待你们呢?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加倍奉还的道理不是你们常说在嘴边?
冷酷。
你们说我们很残忍无道,但是你们却做着杀害无辜的行为,为何反倒是我们必须背上这种莫名的代称?
明明策划一齣齣悲剧的主使者是你们,我们却要成为你们的替罪羔羊。
无人性。
杀了我们,让我们认清了你们的偽善。
是谁才是没有人性的那一方?
你们实在太过无理取闹了。
加害者。
「你们才是加害者。」大声地反驳着不属于我们的数项罪名。
「我们是无辜的,你们才是有罪的。」
******
“吶,你认为我们有罪吗?”